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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朝笑著搖頭：“沈小姐想的太複雜了些。我只是讓人傳話，大公子請你在這裡等一等她，她自然照辦。不需要她背叛你。有時候，聰明人就是想得太多。”
蘇朝朝開門見山：“我請沈小姐來，自然是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孫婆婆已經承認，那日最後見過婆婆的人，不是我。”
“沒錯，是我。”沈慕昭聲音極軟，就算帶著冷意，也有一股別樣的魅惑。“祖母要走，我身為孫女，自然要送行。”
蘇朝朝：“可那日天色已變，婆婆已經決定延遲一日再走。”
沈慕昭：“祖母未曾說起。我不知，你又從何得知？祖母既然決意歸家，為何不同我一塊回去？”
蘇朝朝：“婆婆決定不走，卻沒打算回沈府，而是決定去城郊山腳下駐留一晚。這些都是孫婆婆說的。”
沈慕昭慢慢轉動茶杯，杯中水早涼透：“孫婆婆之前也說過，祖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你。”言下之意，孫婆婆若之前說謊，那如今改換的供言也不足信。
蘇朝朝拿出香團：“沈小姐送了老夫人一個香團。”
沈慕昭含笑頷首：“不錯。說起來不怕你笑，祖母在京城住不慣，每年都有好幾回要鬧著要回鄉。這香團是我繡給祖母送行的，早前年就做好了。沒想到，今年才送出去。”
“沈小姐純孝，還親手替老夫人泡了一壺茶。”
沈慕昭道：“蘇姑娘大費周章的請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閑話？”她微微按住小腹，從早上起來便滴水未進，此時眼睛已經有些發黑。
“當然不是。你給老夫人泡的茶裡，有毒菌菇研磨而成的粉末。”
沈慕昭像聽到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蘇姑娘在牢裡住了幾天，徐大人也算好吃好喝好招待。怎麼蘇姑娘好似發了瘋？照你這般說法，是我親手將自己的祖母毒死？哦，那原來瘋的不是蘇姑娘，而是我。我為何要毒死自己的祖母？我是真瘋了嗎？祖母若出事，父親必定要丁憂，對我，對沈家又有什麼好處？”
蘇朝朝搖搖頭：“沈小姐說的這些，都不算要緊。人做一件事，勢必權衡利弊。若有弊端而仍為，那利勢必更大。沈相如今深受陛下倚重，丁憂之事八成會被駁情。對沈小姐來說，這就足夠了。”
沈慕昭問：“可這件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蘇朝朝意味深長道：“沈小姐果真是聰明人。怪不得沈相疼愛有加。任何事都願意為沈小姐善後。”
若是尋常人，一定會大聲否決——不是他所為。可沈慕昭卻好似閑聊一般。
蘇朝朝接著道：“這其中的好處，只有沈小姐自己知道了。有些事情的好處，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心裡卻有一團惡火，催促你一定要做。不然，簡直活不成。尤其是聰明人，自以為天衣無縫，即使做了錯事，也不會受到懲罰。”
“沈小姐不怕人罰，難道也不怕天罰嗎？”
沈慕昭冷笑一聲：“正是天罰久久不至，才有人要替天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