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牢籠內,沈元清在外面。可他卻抓住欄杆,怒氣勃發猶如困鬥籠中的小獸。
“你有什麼可狡辯的?那些證據,可是素和親自找出來的。”
蘇朝朝回答他:“這只能說明,這個人明白婆婆的真正死因。也能不露痕跡的造假,將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並且,他知道該如何引導你。你是如何的懷疑我,如何的深恨我,又如何的將證據送到你眼前。你並非武斷的人,可卻認準了是我,並且會親手置我於死地。”
小姑娘說到這裡,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我雖然不懂查案,可你這樣被自己牽著鼻子走,會錯失許多重要的東西,被自己誤導的。”
沈元清:…… ……
竟然還敢教訓他?
“蘇朝朝,你等死吧!”
蘇朝朝滿不在意的朝他揮手作別:“我等你親手把我放出去。”
沈元清走後,牢裡突然靜寂下來。京畿本就太平,徐旻對她照顧,這一片很安靜,只有偶爾從另一端傳來的呼喊聲。
獄卒哼道:“聽到沒?那個犯人,砍殺有孕的婦人,林捕頭抓了個現行,卻還一天一天喊冤枉呢。你說,人的臉皮能有多厚,心能有多毒啊?”
蘇朝朝曉得這小獄卒在影射她呢,還是笑眯眯的搖頭:“這我怎麼知道呢?我又不曾做過惡事。”
“你!”小獄卒修為不夠,被她氣的跳腳。“你等著吧!明天就有你好受的!你不招,你……你不招徐大人就動大刑!你怕不怕?”
蘇朝朝最怕疼了:“怕。我特別怕疼。”
獄卒得意了:“那你就快點招了,少受點皮肉之苦。”
蘇朝朝從善如流:“一定,一定。到時候我一定告知沈大公子,你勸誡有功,讓他賞你十兩銀子!”
獄卒:…… ……
還敢跟他開玩笑?好好的小姑娘,偏偏不要臉!
賀豐將壓在最下面的一封信交給賀琅,撿要緊的回報。突聽大將軍淡淡問:
“她如何了?”
賀豐一愣,待看見白色淨瓶裡插的竹枝,突然明白了。
“已經進去三天了。李順擔心她身子不好,四處求援,讓素和去沈國公府了。只不過……“
賀琅:“說。”
“素和精於醫道,也懂驗屍。一去便查出來,老夫人並不是死於慢性毒藥,而是被直接投毒致死。隨後,他在無味齋收繳的那些證物裡,找到了一種有毒的菌菇。還有老夫人當日飲用的茶水裡,也有毒菌菇的粉末。老夫人臨死時,面帶笑意,便是吃了毒菌産生的幻覺。屬下曾聽人說過,吃了這種毒菌菇,能産生各種幻覺,以假亂真,每個人都不同。“
賀豐道:“不知道老夫人究竟看到了什麼,神情寧靜,祥和又親切。”
賀琅淡淡道:“老人所求,無非子孫滿堂,喜樂安康。沈府呢?可有什麼動作?”
“這……沈國公和沈夫人本就不願意沈世子插手,但沈夫人親自交代了徐旻,不能讓蘇姑娘在牢中受一點委屈。沈世子自己似乎也有考量。當天沈大小姐見素和查詢出毒物,回到府中後……沈夫人便稱病,與沈大小姐去了山上莊子。”
賀琅略有些驚訝:“沈國公府難道不管了?”
賀豐更驚訝了,看向自家剛正不阿的大將軍:“沈國公府要管的話……怎麼管?沈相報案,京畿府尹受理,現在又罪證確鑿。若是蘇姑娘不認罪,恐怕,恐怕要動刑了。國公府也不能幹預正常審理,總不能……不讓動刑吧?”
賀琅有些煩鬱。
他問的就是這個。那丫頭身子沒好,再動刑就得直接交代在公堂上。堂堂的沈國公府,既然管了,卻半途抽身,這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