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屹跟在身後,殷勤的請客人上樓上雅座。那中年人上了樓梯,卻突然回頭,問道:“這小丫頭,就是廚娘?”
蘇屹忙道:“這是家姐。是小店的大廚。”
“家姐?”他身後的青年笑了笑,“她真是你姐姐?我看不像,蘇巒,你看像嗎?”
蘇巒自進來,頭也不抬,聽他問起來,才討好的笑了笑:“兄長說不像,就不像吧。”
蘇朝朝這下真是滿肚子火氣了。蘇屹見她臉色不好,急忙推她進了後院:“姐姐別管,我瞧著三個,倒像三隻大肥羊。姐姐等我上去,狠狠宰他們一刀。”
說著,便上了樓,一忽兒下來,連報了三個菜名,分別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相見時難別亦難,還有玉生寒。
蘇朝朝壓下火氣,茫然問道:“這什麼?來,來來,鍋鏟給你,你來做!”
蘇屹這孩子,之前還不覺得,今天面對面一站,比她還要高出半個頭。見她好大的火氣,嘴角一彎,“摧眉折腰”的哄她:“我就是隨口報的菜名,十兩銀子一道。您看著,隨便做做打發他們就是了。你看,賞我的兩角銀子。”
蘇朝朝看在三十兩銀子的份上,壓下火氣,做了三道菜。
樓上雅間裡,蘇義美嘗了嘗茶,再次失望的搖搖頭:“這也算茶葉。比我們府裡管家喝的都不如。”
長子蘇嶂笑道:“早該料到的,父親何必失望?蘇巒,你說是嗎?”
次子蘇巒並未落座,而是一直站在兩人身後,正預備給父親續茶,就被兄長格開。
“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父親都說了茶不好,難以下嚥。幸而我早就想到了。”說著,從袖袋裡掏出一個茶包。
“蘇巒,你下去泡吧。我看那小子笨手笨腳,必定不會。而且,父親最得意你泡的茶了。”
蘇巒呆了一下,轉身將茶壺放在身後的高腳幾上,才低眉順眼的下去了。
蘇義美望著次子的背影,不斷搖頭:“哎!真是……他要是有你一半,為父也就不愁了。偏偏這般的愚笨,還娶了個母夜叉。”說完,也覺在長子面前議論次兒媳十分不妥,連連咳嗽了幾聲,以作掩飾。
將近三刻,第一道菜才上來了。
蘇嶂一看,一個青花深盤裡,淺淺一碟羹食,潔白如玉,細聞之,卻聞不出絲毫味道。
蘇嶂失望道:“這就是那小子吹的天花亂墜的曾經滄海難為水?看起來平平無奇,還值十兩銀子?”
說著,先為蘇義美布了一勺。
蘇義美拿筷子點了一點,一入口,一張老臉頓時扭了一扭:“這是什麼!”
蘇嶂也嘗了一口,臉都皺了起來:“好酸!”
父子兩個正齜牙咧嘴,就見瘦長少年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碟橙黃色的果子。
蘇屹神情驚訝,恰到好處的張大了嘴:“兩位客官,這就吃上了?這只是配上的蘸料,這菜還沒上呢。”
言外之意,你們這些個土鼈,連貴菜都不知道怎麼吃還敢來砸場子?露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