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顧南北聽的食慾大開,抄起筷子嘗了一口,說道,“可以啊,小王爺,您府上這菜做的夠精細的。”
李螢擺了擺手,說道:“好什麼好?茄子沒有茄子味,肉沒有肉味。要說,這菜吧,我這王府和你們這些勳貴之家,哪一家做的不精細?可精細不代表就好吃,就好比這一道茄子吧,我明明是要清炒茄絲,他卻非要又是雞啊,又是肉的來做文章,根本就不是那個味。我跟你說的這廚子,那菜做的,真真是連舌頭都能咬掉,不論做什麼,那都是鮮美異常。”
說完,又對蔣胖子道:“蔣胖子,你是不是又胖了?你瞧瞧你這油臉盤子,長的都跟塊切菜板一樣了!”
蔣胖子滿腹委屈:“小王爺,您以前說過,這廚子越胖,說明他廚藝越好啊。這人做的菜要連他自己都不愛吃,那肯定做的不好。”
嗚嗚,小王爺出去了一趟,他就失寵了!
李螢不忍直視,擺手讓他退下:“太油膩了!看著這廚子就沒胃口。”
顧南北好奇道:“所以,小王爺您奉旨乞討的這半個來月,都是在這廚子那兒?”
李螢愣了一下:“是啊,雖說沒有表明身份,但這廚子心善,所以,本王在外面,也是有吃有住,哪能真去要飯?南北,你今兒個非得在這兒陪我,嘗嘗那人做的肉。”
顧南北賤兮兮的一笑,“對著蔣胖子沒胃口,那對著什麼樣的廚子有胃口?莫非是個二八佳人?”
李螢冷哼一聲。心裡嘀咕,二八佳人?小潑婦差不多!
可想起昨天吃的那道燴菜,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裡面肉太少了。
說起來,還沒吃過那丫頭的肉呢。不對,是那丫頭做的肉。
廚藝了得,就是太目中無人了些。李螢眯了眯眼,神色一時欣愉,一時猙獰。
顧南北哪曉得這少年王爺又在思量什麼,大約又是什麼整人的把戲,便也不理他,斜靠在坐榻上,摟著衣裳不整的舞姬調笑。
李螢打了個盹,招來管家問話。管家行步匆匆,急忙道:“派人去了,舒公子說,正做著呢,就是要廢點功夫。”
“還真是上心了,鄉野廚子能做出什麼好玩意兒來?”顧南北不以為然的笑笑,又問,“昨夜就只有賀琅一個人來了?”
“我都差點被關進天牢了,除了你們兩,還有誰敢來看我?不過,昨晚他來的時候我正吃飯,沒空理他,他就先走了。”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極好,才吃了個三分飽,可拿起筷子又放下,轉而吃了幾個果子。
那丫頭前幾天做了一道肚包肉,香味撲鼻,可惜人太小氣,不給他吃,還拿擀麵杖打了他一頓。
還是空著肚子再等等。
好菜嘛,多等一會,也是值得的。
蘇朝朝睡了個回籠覺,神清氣爽的起來,手腳麻利繫上圍裙,用銀筷子戳了戳泡發的臘雞,軟硬正好。先撈出來瀝幹水分,再從壇子裡夾出一碟子辣魚,封在臘雞肚子裡,填入蔥白、蒜段。再把臘雞放在火上,稍微烤一烤,等皮微微發焦,沁出油來,就能拿下來了。再放進瓦罐裡。瓦罐要放進灶裡,四面都是火慢慢的燉著,過半個時辰,瓦罐起出來,直接拿盒子裝了,送走。
舒文彥看著木盒裡黑乎乎的罐子,一點味也聞不到,猜不出來裡面是什麼,極其雅氣的笑問:“蘇姑娘,這回可是您親自掌勺?我家主子自幼瘋鬧,為人實在沒有章法,您可有把握?”
言外之意,再要不合胃口,那就不是光砸店了。他雖然儒雅,但主子瘋瘋癲癲的,他也勸不住的。
蘇朝朝摘下圍裙,一笑起來,一雙晶亮的丹鳳眼簡直能斂沒星光,甚或還有兩個小梨渦驚鴻一現。
“舒公子,您路上若是無事,就算算我店裡這桌椅板凳的銀錢吧。可還是要您親自送回來的。”
說完轉身問李順今天中午吃什麼,李順也是心大,說也想吃雞,被她無情的否決了。
“我要吃老魚頭做的蝦湯餛飩,你去買。每天吃我做的菜,你不膩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