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男人,起沖突自然不會像女人一般把所有的話和情緒都發洩,他們就像兩座蓄勢待發的火山,雖然內裡驚濤駭浪、波濤洶湧,但畢竟都包在了山裡面,面上還一如以往般平靜、深沉和內斂。
等徐青容從書房回到房間,卻發現床上已經沒有人。
他發狂地喊來之人的傭人:“樂小姐呢,寧兒呢!”
傭人剛從樓下回來,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麥粥,因為被吼的原因,她的手有些犯哆嗦,粥灑落了一些,燙到她的手背。
傭人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少爺,她畏懼,顫顫巍巍地說:“剛才是想喝燕麥粥。我去煮了,剛才煮好,樂小姐不在房間嗎?我離開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
徐青容兩手放在褲袋裡,聽聞傭人的話,他的氣息沉得不能再沉。
他的臉色陰沉,就像要摧滅城市的黑雲,黑壓壓地壓迫而來。
這是所有人都不曾見過的徐青容。
他讓傭人去找她,傭人因為害怕,不敢有絲毫懈怠,畏懼而緊張的趕緊去派人找了。
他則回身,來到房間的抽屜前,翻找他臨去書房前整理過一遍的證件等資料。
資料果然不見,但有一張紙條擺在裡面,“我不能再跟你走,勿念。此生我負你,有來世,當再還。”
他將紙條揉成一團,狠狠摔到地上,兩手放在桌子上,把桌子都甩到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宋淩芷和徐父聞聲來到他房間前:“怎麼了?好端端的誰又惹你了!”
徐青容卻撿起紙條,重新開啟,看了再看。
……
她是不能再和徐青容在一起的了,她已然沒有資格。
所以當徐青容要帶她走,樂安寧雖然意識薄弱,但還是強撐著起來,支開了傭人,趁機離開。
徐家別墅很大,有個別人私自進來或退出,因為空間太大,大家也都各有各的位置,也沒誰會一直注意出入的問題。
加上樂安寧自小常來徐家,對徐家別墅的情況也瞭解,故而她輕而易舉就離開別墅。
她離開以後,徐青容給她的手機發了一條資訊:“寧兒,我做錯了什麼,你可對得起我?”
一句話,差點把她挫骨揚灰。
她這輩子已經沒有幸福的資格。
樂安寧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訊息到達徐青容耳裡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樂安寧不見之後的好幾天。
傅燁璃還未知道。
最近,傅氏公司的氣氛又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的總裁似乎又不對勁兒了,與之前冷漠,卻像永動機一般不停工作的狂人相比,如今他們的總裁,似乎透著一股……死氣。
總裁辦裡,傅燁璃抽著煙,煙放在煙灰缸上,他的手指抖了兩抖煙頭。
顧懷平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將煙頭上的灰燼抖掉。
之前一段時間,傅燁璃整個人就像消失於這世界上,若不是還有整一個傅氏集團需要他在,還有上千個員工等待他來養活,只怕現在誰也找不到他。
顧懷平隔著辦公桌,坐到了他的對面,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似乎被掏空一切,只剩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物。
一會兒,他說:“割不斷,拔不出,就去把她綁在身邊,讓她哪兒都不能去。”
傅燁璃木然地轉頭,看他,神情麻木。
他做過了,他試過了,可是,不行啊。他辦不到,她不快樂。
他沒說話,顧懷平又說:“綁她在身邊,得不到心,就得到人。”
傅燁璃的煙又燒了一截,他又抖了一抖指尖。
他的沉默,讓顧懷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番訝異後,顧懷平聲音低沉,忍不住問他:“你這次……是真要徹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