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許我就是那樣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吧,只要對方稍微對我好一點,我就能將過去一切的不好都忘掉,也不會去在乎。
我要的不多,只要有人稍微給我些關心而已。
我們來到一家法國菜餐廳。
雖然我更習慣中國菜,但想了想,法國菜的調子的確比較適合母親的格調。
於是我配合,在行為舉止上表現得像一個十足的紳士,讓母親得到“與有榮焉”的“榮”。
大概我確實表現得比較好,我的沉靜讓人感到舒服和不失面子,母親不由看我幾眼,臉上掛著滿意。
更是破天荒地,她首先開口對我說:“阿璃,你很好的。”
聽到這個,我簡單贏了一句“嗯”,之後繼續保持著紳士般的沉靜優雅。
但在那時,我就想,名字就不改了吧,有個“璃”字也不錯。
不過,這一切,都在我上一趟洗手間之後發生了改變。
我的衣服被一個叫“樂安寧”的小女孩弄髒。
她撞到我身上,在我白色的襯衫上抹上了幾下刺拉拉的紅色,鮮豔而刺眼。
我並未對女孩做什麼,只是記得了她的名字。
然後回到座位,母親看到我身上的髒,她皺起了眉頭。
母親有潔癖,這點我清楚。即便她日常畫畫,也只是手髒,身上的衣物不會有任何髒亂。
我以為母親皺眉了,會對我有任何不滿。不曾想母親問我:“這是怎麼了?”
我回答說剛才在洗手間被一女孩碰到,被她弄髒了衣服。
以往有潔癖的母親這時也表現得比較奇怪,只說一句“哦”,就再沒多說什麼。
此時,我開始發現母親的不同。
她似乎緊張,有點坐立不安。目光會時不時不由自主地往四周看,像在搜尋什麼。
最後,她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某個位置。
那裡,剛才那弄髒我衣服的女孩正歡樂地跑過去,高興地叫那桌旁的人“爸爸媽媽”。而後有另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皺眉很不快地嗤笑她:“能不能不要叫得這麼嗲。”
那對父母朝他們幸福地一笑。
很短暫的一幕,短暫得我甚至對此不以為然。但我注意到,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白。
母親為什麼會臉上一白?
她做得並不明顯,但我還是注意到了。
是什麼讓一向冷清平靜如水的她,變得這樣……反常。
母親注意到我觀察她,她把目光收了回來。
只是隨即,母親坐在位置上,臉上會不禁顯出失落和落寞。
那是我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的神情……她似乎很感慨,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