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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道:“小姐,奴婢知道了!”
華長歌心中鬱結,如今國內的明爭暗鬥各方勢力都已經開始了,代國的內亂難以倖免,但是,她總算知道前世皇帝與赫連瀾滄為何會贏到最後。
狡兔死,走狗烹,承安王只不過是一個為皇帝做事的棋子罷了,當功成名就,就被高位者所拋棄。因為高位者需要的不是一個陪自己走過最艱難道路的人,需要的是天下人的臣服。
所以,所有見證過他們難處的人,都沒有必要再活在人世間。
所以,前世,承安王之死,宣氏一族的覆滅,還有她的被廢,從赫連瀾滄繼位之時就已經註定了。
她口中不可抑制地發出淡淡的嘆息聲,輕輕轉動著手腕上皇後所賞的手鐲,眼中倒映出皇帝仁慈的模樣,有誰知道這看似溫和的笑意下,藏著萬千屍骨。
她沉思片刻,最後頹廢地坐下,這一世的重生,就是為了彌補她前世的錯。
但是……老謀深算的皇帝,荒淫奢靡的宣家人,仁厚昏庸的太子,繼位後原形畢露的赫連瀾滄,荒唐胡鬧的赫連瀾霖,再想一想其他王爺,她竟然不知該幫何人。
關乎國本,不是她能隨著自己心意隨便來定的,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日,華茂修為了府中轉運,便尋華長歌去了前院商議,欲急急接了大夫人回來,此事正中華長歌下懷,便將府中細細裝飾了一番,雖然現在府中正處在敏感時期,不能夠大肆鋪張來辦,但是華長歌便在細節上下了心思,將大夫人院中細細裝飾了些紅綢帶。
轉眼便是一個吉日,華茂修派了幾頂轎子,親自上轎去迎接大夫人回來。
到了佛堂,華茂修下了轎子,他抬起眼看著眼前矮屋,只見矮屋已經因為年久而有了破舊的痕跡,他眼中浮現一抹詫異,他從未來過這佛堂,也不關心宣成蘭是如何過的。
但他深深知道宣成蘭從前最是任性奢侈,他著實難以想象以她的嬌蠻她的自尊是如何讓她在這裡這麼多年的。
他心中甚至對宣成蘭還生出了一些愧意,從前那個少女雖然喜愛吃醋,但對著他卻也是有過柔情與活潑可愛的,他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毀掉了她的半生。
這個時候,華長歌微微笑道:“父親,母親在房間裡等著您呢,還不快進去。”
華茂修這才從回憶中醒了過來,他沉默了片刻,才緩步走向門口,因為門檻過高,甚至腳下還絆了一跤。
他略微尷尬地抬起頭,正巧撞上了大夫人的視線,她身著暗紅色八寶紋雲錦袍,拋家髻上戴了玉蝶戀花發冠,又斜插了一支鑲羊脂玉紅藍寶石金累絲發簪,十分華貴的模樣。
只是她已經蒼老了許多,發間生了白發,眼角細紋如同年過半百的女子,與嬌媚的三姨娘形成了天壤之別。
華茂修望著她,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嫌惡,方才心中的半點情誼也不剩了,這個宣成蘭,怎麼如今成了這模樣?
他一邊嫌棄她,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何大夫人會成為這模樣,她本出身顯貴,若不是因為他的無情,不至於淪落為今天的模樣。
大夫人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厭惡,好在她對他早已經沒有半點情誼,雖然心中冷笑,面上卻只微微笑了笑,端莊賢淑:“妾身見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