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憶柔院中的人則聽得心驚膽戰,原來這些時日她們都在與一個厲鬼同住一起,並且華憶柔已經被厲鬼纏身,難怪會如此折磨她們。
三姨娘瞧著眾人或狐疑或害怕的神情,著急地沖到華茂修面前,道:“老爺,大小姐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何性子您還不知道嗎?柔兒是被毀了容才會這樣的啊!”
華長歌微微嘆了一口氣,道:“父親,您看瑞珠玉墜現在成了什麼樣子?聽說大姐還折磨死了幾個小丫頭,隨意拉去埋了。此事若只是咱們府中人知曉也就罷了,若是再讓他人知曉……這……驕淫奢靡的罪名可不是輕的啊父親。”
華茂修最是在意自己的名聲,若是聯想到了這件事情引起的後果必定會放任華長歌處置華憶柔,三姨娘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她慌忙道:“老爺,只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奴才罷了,邑安城中哪一個大戶人家裡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二小姐也把此事說的太嚴重了一些!”
華長歌的唇邊揚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父親,定泰王在街上殺了幾個平民,現在都被趕回了定泰,若沒有召見不得回邑安。”
此話一出,華茂修勃然色變,他看著華憶柔的眼光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話語像是冰天雪地中的雪花,輕飄飄好似出口即化,卻又冰冷地令人心悸:“不想家中出此妖孽,還煩請仙師救助。”
華憶柔哪裡不知道華茂修是要放棄自己了,她哭喊著想要站起來,誰知道連著太師椅一起摔倒在地,她卻渾然不覺疼痛,像只被主人遺棄的狗,一點點向華茂修爬去:“父親,女兒不是妖孽啊!父親,你最疼柔兒了,怎麼會相信這種謠言?”
華華茂修眼中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在他眼中,什麼親情都比不得他的仕途,所以他永遠都在惶恐自己的位置不保。
他成為保皇黨,只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帝對宣氏的不滿,他未必相信那句華長歌與大夫人是禍物的話,可是他還是借機讓大夫人進入了佛堂,只是為了讓身邊少一個眼線。
他沒有借機會殺了華長歌,也是為了不使宣成德起疑心,他平日裡對待宣氏還是像一隻卑躬屈膝的狗,實則已經露出了獠牙。
這就是朝政的殘忍。
夫妻之情,天倫之樂,都比不上權勢。
華茂修盯著華憶柔,目光中閃過厭煩,在他的心中,這個毀了容的女兒已經是一顆廢子,更何況現在還成為了連累相府的妖物,留著也是無用!
但是心中對她的乖巧華茂修還是有所懷念,他道:“仙師,有什麼辦法能夠驅除我女兒身上的邪氣,還能夠護她周全?”
方成圓搖了搖頭,道:“那厲鬼著實太過於厲害,恐怕……她不願意放過大小姐的命。”
方才來時,盈袖將她們柳家所做的事情都說了,方成圓識得莫離,也知道莫離是華長歌的心腹,她們如此做,瑕疵必報的華長歌必定不會放過她們的命,所以便想幫華長歌除去這個女子。
華長歌心中卻不如此想,華憶柔從前最是心高氣傲,若是讓她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倒不如留下她的命,讓她體會一下自己當初在冷宮承受的那些悽涼與痛苦。
華茂修的臉上浮現了一絲不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華憶柔,三姨娘知道他的性子,她慘叫了一聲,身子軟軟地癱倒在地上,她抱著華茂修的衣擺,淚流滿面:“老爺,柔兒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她的臉只要尋一個名醫來興許還有好的可能啊!老爺,您怎能聽信這個道人,就要了咱們柔兒的命!”
華茂修有幾分心軟,他看了一眼方成圓,正欲說話,便聽到華長歌擔憂地問道:“仙師,可還有別的方法,既能留住大姐的命,又能使厲鬼不傷害她人?”
方成圓最能察言觀色,只瞧了一眼華長歌,便知道她不想要華憶柔的命,便掐指算了算,道:“除非,將大小姐一人關在府上最偏南的院裡,以陽氣壓制厲鬼,貧道再給些符貼在院門口,將厲鬼囚禁在院中不得出入,興許能壓制那厲鬼一段時間。”
華茂修點了點頭,道:“就依仙師所言,薇兒,你說呢?”
三姨娘擦了擦淚,她知道華茂修已經相信了這個道人的話,求情也無用,便道:“妾身都聽老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