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貝齒幾欲咬碎,她本是想長跪不起威脅華長歌的,哪裡知道她軟硬不吃,還想要軟禁自己,現在還拿華憶柔威脅自己,真是可惡!
她勉強笑了笑,道:“二小姐事物繁重,怎好因為這些事情耽擱二小姐的時間?瑞珠,還不把你家大小姐送回院裡?”
瑞珠猶豫地看著華長歌,華長歌輕輕搖頭,道:“姨娘不用擔心,那些雜事怎麼比得上大姐的身體安康呢?”
華憶柔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她歇斯底裡喊道:“華長歌你這個賤人!我有今日全都拜你所賜!娘,娘,我不要她給我找什麼仙師,她要害我,要害我啊娘!”
說到最後,她早已經鼻涕一把淚一把,絲毫沒有了平日的穩重與端莊來,面上的白紗不知在何時悄然落地,配上她臉上暗紅色的傷疤,像一個狗皮膏藥黏在臉上,滑稽的可笑。
華長歌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早已經沒有了恨,反而平靜地如同一潭死水。前世華憶柔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華茂修寵她,赫連瀾滄寵她,世人都被她的美貌所傾倒。
可是這一世,當她毀了容之後,一切加之在她頭頂的光環轟然破碎,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
但華長歌雖然可悲華憶柔,卻從未忘記,這個大姐前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連這一世,她也是心狠手辣,她為了陷害自己,能夠將她一同長大的林溫兒殺害。
這樣的女子,雖然貌美,但著實歹毒,從前人們尚能因著她的美貌原諒她,自她毀了容之後,眾人愈發覺得她面目可憎。
人啊,都是如此膚淺!
華長歌嘆了口氣,聲音軟軟道:“大姐,妹妹也是為了你好,姨娘,你若是不急,便在這裡一同等待吧。”
三姨娘心知不好,她猛地掙紮開來,一副飽受欺淩的模樣,啜泣道:“二小姐,你大姐已經成了這樣的模樣,你不要再同她計較了,姨娘會給她找術士的,就不勞煩二小姐了。”
華長歌搖了搖頭,她幽幽嘆了口氣,滿含遺憾地看著這二人,道:“姨娘,大姐的病情如今已經這樣嚴重了,竟然當眾傷人,她院中的丫鬟們都已經被她打成什麼樣了?若是被哪位貴人見到了,趁機再參我們相府一本驕淫奢靡的罪名如何是好?姨娘寵愛女兒,竟不將我們相府的名聲前途放在眼中嗎?”
說到最後,她已經隱隱有了怒意,竟將三姨娘說的無話反駁。
三姨娘是個面善心冷之人,雖然她平日裡表現得溫柔小意,但是目光短淺,又貪財勢力,華長歌這樣一發怒,她固然還想拒絕,卻無話反駁。
半響,她猶豫道:“這……小姐是個閨閣女子,還是姨娘來……”
“現在長歌在掌家。”華長歌微微蹙了眉,語氣堅決道,“於公於私,我這個做妹妹的都應該關心大姐,姨娘不用擔心。”
三姨娘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擔憂地望了一眼華憶柔,她本該拿出做長輩的身份來壓制住華長歌的,但是華長歌的話合情合理,她只得微微朝身後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頭會意,趁著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快到了午時,盈袖才姍姍歸來,她的身後跟了一個道骨仙風的中年人,那個道人身著一襲道袍,手中拿了一條拂塵,一張臉上掛著淡然的神色,好似無欲無求。
見了華長歌,他才微微躬身,淡淡道:“貧道方成圓,見過忠國郡主。”
此人正是方成圓,他因為算命格外靈驗,被各個官員引為座上賓,如今早已沒了在隱陽城時的小家子氣,反而溫文爾雅,好似得道高人。
方才他正在別院中給一位憂心忡忡害怕被謀反案牽連的官員算命,盈袖便找上了門,他給那個官員吃了顆定心丸之後,才與盈袖來了相府。
華長歌畢恭畢敬道:“仙師不必多禮,本郡主知道您如今是隱陽城中炙手可熱的仙師,正巧家中姐姐中了邪氣,想讓仙師幫忙驅除姐姐身上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