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一邊為華長歌塗上了雲南白藥,一邊幫她穿上了外衣,這才道:“可是柳氏謀反,咱們相府也要牽連其中啊!”
華長歌似笑非笑地穿上了衣服,她伸手撫平衣服的褶皺,面上閃過了一絲難以辯別的冷笑,道:“別急,好戲還在後面呢!”
方才理好儀容走入了正廳,便有侍女急急進來,道:“小姐,宮中來人,如今揭皇榜者已有十個,就連杏林君也已經找了到,現在請您去出雲觀呢!”
話音未落,華長歌已經提著裙擺朝著門外跑了出去,那侍女還未反應過來,盈月已經在後面吃驚地跟了出來,慌張喊道:“小姐,您這樣若是讓人看到恐怕會被人詬病!”
但是華長歌卻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她只一心想著莫離,無論如何,莫離不能死!
馬車沒一會兒便到了街上,彼時街上人正多,人流沸騰,車馬水龍,華長歌心急如焚,索性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從一旁搶過了一個人的馬,翻身便騎上。
她的身姿矯健,衣擺如行雲流水一般揚起,她本前世隨著赫連瀾滄去過戰場,馬術雖然不算精湛,但比起一般男子來也毫不遜色。
像她這樣的女子在街市上少之又少,一時之間引來了眾人的矚目。
在眾人的矚目中,華長歌卻面不改色,她揮起馬鞭,馬如離了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微風吹散了她一頭烏發,如一匹閃閃發亮的上好綢緞在陽光下閃爍。
她拐到一個人少的小巷之中,左拐右拐抄著小巷往出城的方向趕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城門之處。
她的名字城門處計程車兵都聽過,那日險些逼得胡越彬舉劍自刎的女子已經成為了士兵們茶餘飯後的笑料,如今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些士兵俱是畢恭畢敬請來了胡越彬看真假。
胡越彬趕過來之時,陽光正濃,華長歌一襲青衣,散下的青絲隨風飄揚,一雙漆黑的雙眸冷清而孤傲,他呼吸微微一滯,上前輕輕弓腰道:“下官胡越彬見過忠國郡主。”
華長歌冷聲道:“胡大人不必多禮,本郡主要前去出雲觀,快速速放行。”
胡越彬哪裡還敢給她臉色看,況且也已經被她上次的氣度所折服,便急忙開啟了城門放她出去,華長歌輕聲一笑,道:“多謝胡大人。”
胡越彬連連俯首搖頭,口中道不敢,華長歌瞧這個人雖然原本自大,卻也不是一無是處,便多看了他幾眼才揮鞭前行。
華長歌到了出雲觀之時已然中午,她下了馬,附近的侍衛都認識她,例行詢問了幾句話便放她進去了。
她步行往之前的別院去,樹林裡青蔥鬱郁,斑駁光影,別院中早已經遍佈了十幾位鄉野大夫,華長歌進入院中,禦醫急忙行禮,而那些大夫們卻恃才為傲,只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華長歌也不拘泥這些虛禮,緩步走至眾人面前,這才道:“諸位禦醫不必多禮,今日來的大夫們必定都是民間的神醫,敢揭皇榜必定是對莫離的傷勢有所把握了。”
她雖然發絲散落,看起來也沒多大年齡,但是眼神中的冷清淩厲卻絲毫容不得人輕視,那些大夫自是知道這些大門大戶的小姐難侍候,忙道:“自是有把握的。”
華長歌輕輕笑了笑,目光一一在他們身上掃過,只見這些大夫有斯文模樣也有高傲模樣,她輕輕挑眉,道:“那待會就勞煩各位大夫們一一為莫離把脈,然後給出自己的方案,大家再商定診治方案。”
有位看起來比較高傲的大夫微微蹙眉,他伸手撚著八字鬍,道:“郡主這番話著實沒有道理,諸位行醫者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藥物與自己的決斷,郡主這是要我們互相去將自己的所學傳授給對方麼?”
華長歌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們這些大夫互相忌諱,平時也不怎麼交流,更不會輕易將畢生所學展示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