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連瀾滄語塞,他原本看在這是華憶柔的家人所以想網開一面,但是,如今他又知道幼時的那個人是華長歌,這當真是為難他。
華長歌看著赫連瀾滄猶豫的模樣,她冷嗤了一聲,道:“殿下可是心疼臣女大姐了麼?”
赫連瀾滄慌忙辯解道:“並無。郡主誤會我了,本王也想幫你主持公道,但是郡主在大殿之上說那刺客是為了岱欽而來,若是本王向陛下回稟是柳家人為爭家産所為,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郡主也會落得一個欺君的罪名,若是本王說是為了岱欽而來,那麼此事也會牽連眾廣。”
華長歌輕輕一笑,道:“殿下不是有許多政敵麼……”
她沒有再說下去,可是赫連瀾滄卻清楚瞭解到了她話中的意思,他的神色微微一變,道:“郡主這是何意?!”
華長歌悠然自得道:“殿下心中如何想,那麼臣女就是什麼意思。”
赫連瀾滄鐵青著一張臉,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子竟然比自己還要心狠許多,藉此事陷害那些政敵,真是一個借刀殺人的好主意。
他竟然有片刻心動,沉吟片刻,他才抬起頭看向華長歌,只見華長歌嫻靜的臉上是淡然的神色,可是誰能想得到,她的心在毒汁中浸淫許久早已沒有良知了。
他不由得冷笑一聲:“郡主真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借本王的刀得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好主意。”
華長歌抬起頭望向他,眼珠中倒映出赫連瀾滄冰冷的模樣,面上微笑道:“為大事者不拘小節,當初殿下殺了鄭東之時心中不就是如此想的麼?殿下幫臣女的同時,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豈不是共贏?”
赫連瀾滄忍不住笑了出聲,似乎是在諷刺華長歌一般:“當日郡主說與本王不是同樣的人,如今說出這般的話豈不是打臉?”
華長歌的臉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只變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蒼白,卻無半點羞愧之色:“我不犯人,人卻處心積慮來害我,我無所謂,反正只是孤身一人,死了也就罷了,但是他們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我的侍女,我怎麼能忍?必定是要還回去,讓他們付出代價。”
赫連瀾滄的神色變了幾變,憐惜,好奇,探尋,最後只剩下冰冷的神色:“若是本王說不幫呢?”
華長歌頷首輕笑,如同一支豔麗的罌粟花緩緩綻放,雖美,卻終究是孕育了罪惡。她揚起臉,一點點湊近了赫連瀾滄的臉。
赫連瀾滄望著她的臉離自己的臉近在咫尺,喉嚨不由得動了動,在華長歌的臉就快要貼上他的臉之時,突然轉在了他的耳邊,低語:“殿下想登上帝位麼?”
赫連瀾滄唇邊的冷笑似是徹骨寒風,雖然她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但是他的心卻如墜冰窖:“郡主為何這般問?”
華長歌輕輕笑了笑,道:“殿下如今已經容不下徐德了,殿下若是除去了徐德,必定會讓陛下對殿下刮目相看。”
只有除去了徐德,這件事情才能讓宣氏家中人心惶惶,更會讓皇後的慾望越來越膨脹,讓本就不穩的局勢更加混亂。
華長歌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她需要出手將整個過程加速,讓宣氏反叛一事提前發生。
赫連瀾滄眉頭微微動了動,徐德手握重權,更是與宣氏一族勾結,他若是如此做了,必然會遭到宣氏與徐德門生們的報複。
華長歌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道:“無妨,殿下無須擔憂,等你扳倒了徐德,陛下必會庇護你,而那虎符必定是殿下的囊中之物。陛下到時為了安撫宣家,肯定會將公主許配給宣清。”
這分明是明升暗褒!赫連瀾滄心中第一想法就是如此,他下意識問道:“你就如此篤定陛下會這麼按著你的想法做事麼?”
華長歌道:“太子仁厚,又牽扯到外戚,殿下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陛下的想法?”
赫連瀾滄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亮,隨即他冷笑兩聲:“郡主如此利用本王,可想好用什麼來回報本王了麼?”
華長歌知道他心動了,便笑著與他錯開了距離,道:“臣女也幫了殿下的大忙,此事一成,對殿下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