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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三姐你也承認所謂鳳舞九天就是你編造出來的是吧，哼，三姐平日看似清心寡慾，哪裡知道胃口這麼大呢！”華憶南說完，手執錦帕輕聲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盯著華憶如，滿是不屑。
華憶如並不惱怒，她懶懶道：“七妹你剛入府，知道的倒是不少呢！只是不知道你是隻看我一個，還是將這滿府上下都查了一個遍？”
華憶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堪，支支吾吾不再說話。
華憶妧望了一眼華憶如，不悅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她抬首望向老夫人，輕聲道：“老夫人，三姐一下子變了容貌，說不定是被歹人所冒充，為何你們一點都不懷疑她？”
老夫人眉頭微微動了動，心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恍然出現，而華憶如與她似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可能是歹人所冒充的？
她此時心知肚明，恐怕鳳舞九天是假，而華憶如從前刻意將自己的容顏給隱去是真。
但是現在眾人都眼瞧著她，她面上不顯，輕聲笑道：“曾經你三姐出生之時便有術士說她將來必定貴不可言，果然如今她突然變了容貌，想必是術士之言已經應驗了。”
華長歌並不聽老夫人胡謅，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剝著手中的瓜子皮，神色淡淡地看著臺上的戲子唱戲。
待到戲曲全都唱完，老夫人也乏了，由著身邊的素蘭素梅攙扶著回了壽安堂，而華憶妧與華憶南也訕訕離去了。
華長歌站了起來，與華憶如一同往回走著。
華憶如跟在她身後走在花園之中，她低斂眉目，語夾譏諷：“姐姐，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老夫人偏袒過。”
華長歌失神片刻，她抬起頭望向天際被陰雲所遮蔽的彎月，眼睛也同那輪月一般清淺朦朧：“我們這樣的人家，雖有富貴，但是各種冷暖只有自己知道罷了。如兒，你這樣的容貌，在這邑安將來必是貴人，她如今又怎麼敢慢待你？”
華憶如冷笑了一聲，伸手取下自己發髻上新添置的首飾，臉上的血色好似全部褪去了一般，冷冷道：“姐姐，我曾經以為能夠扳倒華憶柔成為太子妃就是贏了，但是我如今一點也不開心。從前我雖然不受寵，但是有媽媽陪我我也輕松自在，然而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些首飾玉器和那些人的奉承對我而言就似是枷鎖一般困住了我，不得一絲喘息之機。”
她說著，一雙冷清的眸子望向了華長歌才逐漸有了溫度：“這人世間的虛偽冷漠我瞧得太多，姐姐，在這世間，我只信你，也只有你陪著我了。”
華長歌嘆了口氣，她伸手從華憶如手中拿了支珠釵，溫柔地插進華憶如的雲鬢之中，冷靜道：“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此時想要抽身而退已經是不可能了，如兒，太子如果心悅與你，你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華憶如只覺得心口一陣刺痛，她轉過頭，不讓華長歌看到她眼角落下的淚水，痴笑道：“太子對華憶柔尚且可以那樣涼薄，更何況我這個剛剛才相見的女子？他怎會是我的良人？將來若是我一朝容顏盡毀，在這世間也變作了一個無人關懷的孤魂罷了。”
華長歌不知如何安慰她，華憶如剛剛恢複了容貌，這周遭的人便都換了一副嘴臉，然而從前被人欺辱的記憶還在夢中縈繞不散，加之華憶柔如今毀容無人關懷，她自是不能釋懷，愈發對這世態炎涼心中嘲諷了。
半晌，她在她身後靜靜道：“從前你幫了我，如今我也不會拋下你，你既不想，我會想辦法不讓你嫁給太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