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憶柔猛地放下衣袖,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望向太子,眼中淚光閃爍,悽悽道:“太子殿下,您為我做主吧,我是被人陷害的,是華長歌她陷害我!”
若是她往日千嬌百媚之時,這樣的眼神必定會令太子神魂顛倒,但是此時她的臉上布著猙獰的傷痕,還往外流著殷紅的鮮血,太子只覺得胃中一陣翻騰,他轉過頭去不敢再望著她,驚恐道:“還不把她給我帶下去!”
華憶柔的心幾欲破碎,她跌跌撞撞站了起來,被侍衛給拉了住往外拖去,她還在哭泣道:“太子,你錯信了這個賤人啊!”
太子被她這樣一攪合,興致全無,他一揮袖子,冷聲道:“華公,孤突然想起孤還有事情,便不久留了,回宮!”
說罷,拂袖而去。
眾王爺原本是跟隨太子而來,但此時太子心情不好,他們亦不敢久留,一個個跟著太子走了出去。
華長歌見他們走後,面色方才沉了下來,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頸部,滿意地看了一眼莫離,若不是莫離沒有出手阻止,眾人又怎麼看得清華憶柔的真面目呢?
華憶妧有些訕訕的,她站起身子看著華長歌,討好道:“那個華憶柔,方才真像魔怔了一般!二姐你沒事吧?”
華長歌冷睨她一眼,這個華憶妧,對待無勢的人總是要落井下石,而對待得意的人卻要巴結討好,真是令人不齒。
她並不理會她,而是冷哼一聲,帶了婢女朝著自己院裡回去了。
三姨娘原本懷孕了,一日更比一日懶怠,對待華憶柔也未能像從前那般盡心,這日正想多睡一會兒,忽然聽到華憶柔在前院鬧事被侍衛扭送回來,她一時心急如焚,只覺得身下有一股熱流蜿蜒而下,竟是提前分娩了。
弄月軒,華憶柔在房間中打砸東西,哭鬧不堪,而馨蘭苑,三姨娘也顧不得她了,她躺在床上,只覺得疼痛像海浪一般一陣陣襲來,不由得悽慘喊叫。
馨蘭苑的正廳中早已坐了一堆人,就連上次大病一場的老夫人也趕了來,她坐在上首,擔憂地向華茂修道:“這才八個月就早産了,怎麼會這樣?”
華茂修微微蹙眉,將今日的來龍去脈都說了,老夫人重重在地上磕了磕龍頭柺杖,冷聲道:“真是糊塗!柔兒鬧也就罷了,這婢女告訴薇兒存心是不讓薇兒好好養胎!”
華茂修慌忙站起來,恭聲道:“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鬆弛眼皮下的眼睛無比清明,冷聲道:“待會定要嚴懲那個嘴碎的婢女!現在去對裡面的産婆說了,務必要保我那孫兒平安無事!”
裡面的産婆聽了這話,哪裡還敢不遵從,都是盡了心去接生。華長歌站在華茂修身後神情平淡,前世三姨娘並未早産,而是生了一個胖小子,極得華茂修的寵愛。
其實今生,她也有想過若是三姨娘這一胎生不出來會如何,但是前世,她被赫連瀾滄親手打掉了腹中的胎兒時,當時一個身為母親的心幾欲碎掉,所以她就算再怨恨三姨娘,也不會對她肚裡這個華茂修寄以重望的兒子下手。
若是她對這個孩子下手了,那麼她與三姨娘之流又有何區別?
不知過了多久,三姨娘悽慘的叫聲逐漸低微下去,而婢女們端出來的銅盆中血水越來越多,華茂修的眉頭不由深深蹙起,擔憂地問道:“三姨娘可還有事?”
産婆出來道:“三姨娘胎位不正,現在很是危險,已經拿了參片含在三姨娘口中了。”
華茂修聞言更加著急,而華長歌卻不急,前世三姨娘也是胎位不正,但是還是順利生下來了,所以她出言安慰道:“祖母,父親,姨娘福澤深厚,腹中孩兒定會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