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欣搖了搖頭,驚恐道:“那銀子是我家裡表哥給我的,我不知道晴雪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
晴雪還打算再說什麼,卻被華長歌制止了。華長歌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似是脾氣極好的人一般,輕聲道:“你表哥是做什麼的,怎會有那麼多銀子?”
麗欣見華長歌性子柔順,也不像二夫人院裡的人一般,剛發現了銀子就打罵自己,心中不由得生了幾分希望,急忙道:“這是奴婢表哥攢來娶媳婦的銀子,他在外面做工,帶這麼多銀子在外面不放心,害怕被手腳不幹淨的偷了去,所以才把錢給了奴婢,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啊!”
華長歌手指輕輕撫著裙上的蘭花花紋,這絲線極為光滑,摸在手中如同女子的秀發一般順滑,她笑道:“你可知道府中不許私相授受?”
麗欣俯下身,道:“奴婢知道,奴婢也是無法了,畢竟這麼大一筆銀子,若是丟了表哥肯定尋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奴婢這次大膽把銀子帶了進來……”
華長歌冷笑一聲,面上的溫和笑意忽地落下,變作一副冷厲的模樣,嘲諷道:“還在說謊!我已經命人去查了,你幼時家中一貧如洗,你爹孃這才把你賣進了相府,簽了生死都不相問的死契,你這些年時時跟旁人抱怨你父母,不肯再相認。而你只有一個表哥在鄉下養豬,又怎麼會把錢給你這個自有便賣身為奴的表妹!”
麗欣身子一冷,一股涼意順著小腿攀沿而上,一直冷到心間去,她垂下頭,心知華長歌已經查了個清楚,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華長歌站了起來,細細打量著麗欣的臉,笑道:“麗欣,你的臉倒是好姿容,不如我將你許配給了華聞,你們二人去過幾天安生日子。”
麗欣臉上漲紅,誰不知道華聞是個什麼性子,那是被管家寵壞了的,吃喝嫖賭不務正業,哪個女子若是嫁給了他,今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晴雪撫掌笑道:“就要這樣做才好,這個賤婢聯合了他人來陷害奴婢,若不是郡主英明,奴婢保管就要被許配給了華聞那個敗家子了。如今也讓麗欣這個賤婢嘗一嘗那滋味是如何的!”
華長歌渡了幾步,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恍恍惚惚令麗欣聽不清楚,只隱隱聽到了幾句,“把她帶去給華管家,就說是我送給他的禮物……華聞現在雖然被趕了出府去,也是需要一個貼心人在身邊的……”
麗欣忙哭泣著膝行了幾步,上前死死抓住華長歌的裙擺,精緻的蘭花花紋從她的指縫間露了出來,被扯得扭曲變了形,透出詭異來。
她本以為被打過一頓會被趕出府去,哪裡想的到華長歌會將她嫁給華聞,方才被揪住打臉都忍住未曾落淚,現如今卻是痛哭了起來,道:“小姐你饒了我吧,我不要嫁給那個華聞!”
華長歌使了個眼色,原梵與初原會意,上了前去按住麗欣,一根根掰開麗欣手中抓住衣擺不放的手指,麗欣極力掙紮,哪裡掙脫得過這會武藝的原梵與初年來,被強行拖了下去。
二夫人冷眼瞧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手指轉動著手中的小葉紫檀手釧的珠子,道:“這個麗欣真是活該,若是我貪汙的事情被坐實,下場會比現在還要慘幾分,如今也讓她自食惡果,讓她曉得為虎作倀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華長歌神色淡淡的,背信棄主的奴僕本就再留不得,麗欣是簽了死契的,饒是打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是她如今懶得髒了自己的手,倒不如將她配給了華聞,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二日一早,華長歌早早起來去了二夫人的院裡,兩人隨意說了一會話,方才準備起府中老夫人的壽宴,老夫人這一次是要過六十大壽,定要風風光光大辦了,到時朝中的大臣都要來此赴宴,他們的家中女眷也定是要來的,華長歌不敢掉以輕心。
華長歌看著手中的賬本,道:“老夫人的壽宴,那些碗碟就用了彩釉西王母騎鶴圖碗碟,雲鶴仙境,十分吉利。”
二夫人點頭,應道:“好歸好,但若是用了骨瓷松鶴圖碗碟也可以,松鶴遐年也是極好的兆頭,適合大壽用,不如,我們現在去了廚房那邊的庫房看看,好好看一看哪一套更合適?”
華長歌點了點頭,因著昨日的私鹽事件,她也想去看一看廚房的人,畢竟這些年以來,都是三姨娘管的家,那些廚房的人必定都向著她,倒不如去看看了再提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