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的目光落在了華長歌身上,一霎那目光中盡是溫情,華長歌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一抬首便撞入了她如春日暖意融融的眼睛中,她瞭然一笑,回去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二夫人目睹了這一切,她忽地回憶起多年以前,春日陽光靜好的午後,庭院中那株海棠繁花簇錦,花枝玉樹,清風溫然拂過,驚起滿樹花瓣飄然而下。
樹下的鞦韆上,大夫人在紛擾的花瓣中捧了一卷書出神讀著,二姨娘輕輕扶著她的肩,俯身下去和她不知說了些什麼,大夫人嬌羞一笑,與她對視打鬧嬉笑。
只可惜,那樣的場景只存在於回憶中,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二夫人的目中全然是惋惜,口中淡不可聞地發出嘆息聲來。
偏華憶如聽了去,好奇道:“嬸娘可是有煩心事?”
“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二夫人慾言又止,滿面的為難,倒是華憶姝先幫她說了:“還不是那柳姨娘,雖失去了掌家之權,但因著她先前掌家已久,又得了人心,那些奴婢們只向著她,做了不少筏子給母親瞧。”
“姝兒,胡說些什麼!”二夫人厲聲斥責道,“郡主才剛回了府,你又何苦拿這話來勞累郡主!”
華長歌輕輕一嗤,知道了為何二夫人今日會來這一趟,什麼不想勞累她?若是真不想老累了她,又怎麼會任由華憶姝說完這些話?
不過她也不惱,只是笑道:“俗話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軟,如今我收了嬸孃的禮物,可不就要幫嬸娘做事來還債麼?”
二夫人細細打量她看了,見她並無不快之意,這才放下了心。她使了個眼色,命念夏與斂秋喝退了廳中的下人,只餘下了幾個心腹,這才從懷中拿出賬本來,放在華長歌面前的桌上。
華長歌只瞄了一眼那賬本,心中已有了數,只伸手拿了這賬本,翻開看了,口中問道:“嬸娘可是覺得這賬本不對?”
“不對……太不對了,我自接任掌家之權這些日子以來,細細算了這些賬,發現有許多爛賬與不對勁的地方,我雖然心知肚明,但是貪汙的人畢竟是你父親心尖上的人,我一個外人總是不好插手的,所以才等郡主回府商議。”二夫人嘆息道,她這些日子翻看了府上的諸多賬本,發現大夫人名下的那些莊子店鋪只出不進,加之有許多爛賬,數額巨大,她只能拿來給華長歌看了。
華長歌只快速翻看了幾頁,便輕笑著將那賬本扔在了桌子上,眸中含笑道:“這些賬本我也看不懂,還是嬸娘告訴我這些年虧空了多少吧。”
二夫人含笑不語,只是伸了兩根白嫩的指頭,盈袖咂舌道:“莫不是貪汙了兩萬兩?”
二夫人搖頭苦笑,華長歌心中已然有數,輕笑道:“我母親在宣府的時候是小女兒,最得外祖母喜愛,陪嫁陪了不少,聽說當年母親出嫁之時,嫁妝抬了一整條街,又陪了不少在繁華之處的鋪子,這些年若是正常盈利也有不少了,偏偏我母親入了佛堂,這些嫁妝就都落在了那個柳氏的手中。”
盈袖更為震驚,她掰著指頭算了許久,才不可置通道:“難道是二十萬?我當我們蘅蕪院便十分不錯了,沒想到三姨娘是財不外露呢!”
華憶如亦是十分震驚,她感嘆道:“大夫人當真是出身貴族,出嫁這般貴氣。”
華長歌只淡淡笑了笑,當時的宣府還不知低調為何物,這出嫁的規格甚至比之公主出嫁了,難怪皇帝這般不放心宣府。
二夫人見她無怒意,便斟酌著道:“郡主的意思是?”
她本是想要問如何補上這些虧空,但華長歌卻答非所問,望著窗外離得遠遠的婢子們出身,道:“這些婢子們也不知和我是不是一條心,嬸娘,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二夫人身上一顫,問道:“郡主想要統統換了下去麼?”
華長歌搖頭,只是眸中閃爍著的如夜晚的雪光一般,散發著幽幽的寒意。喜歡本書的寶寶們可以加我的讀者群,64,對本書有什麼意見在群裡都可以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