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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華長歌被莫離叫醒,往日她總是醒的很準時,因著昨夜喝了酒,今早竟意外醒晚了。
她頭暈眼花,站了起來,任由莫離給她換衣,小丫頭端來了水給她洗漱,洗過臉後方覺得好了一些。
又有侍女捧來一件衣衫到她的面前,溫順笑道:“將軍,這是我們殿下為您準備的衣衫,請您穿上,稍後去同殿下用膳。”
華長歌嗯了一聲,她漫不經心道:“待會都會有哪些大人在?”
那侍女小心翼翼地給她梳理發型,低聲道:“隱陽王殿下、鄭東鄭大人、賀之七大人、恆館大人……”
恆館?賀之七?華長歌眉頭微微一動,這兩個可是將來代國大名鼎鼎的人物。
恆館前世官至侍郎,勸諫赫連瀾滄不該為了華憶柔勞民傷財,但是赫連瀾滄絲毫聽不進去,恆館竟然在金殿上以死明志,雖然百姓們敢怒不敢言,但私底下都道恆館是個忠臣。
而賀之七,則是有名的政治家、外交家,他曾多次作為使者出使其他國家,以三寸不爛之舌而聞名諸國,官至開儀府同三司,但華長歌知道他一直深得赫連瀾滄的喜愛,將來若是華茂修一告老還鄉,丞相之位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能夠與這兩個代國後期的名人一同用餐,卻是有趣。華長歌興趣盎然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模糊地綻開淺淺的微笑。
打扮之後,她微微揚唇,看著銅鏡中自己略施粉黛的臉,她本稚氣未脫,化完妝之後顯得略微成熟,一頭長發挽在腦後,未留劉海,發鬢上插了一支鎏金玳瑁炸珠三尾鳳釵,又戴了幾朵點翠珠花,小巧的耳垂上掛著金累絲耳璫,額間仔細用顏料描繪了精緻的花鈿,眉似遠山,眸心中縈繞了淡淡的霧氣,笑容婉約卻又暗藏嘲諷。
她身著一襲淺紫色大袖袍,上布著精緻的團花蘭花圖,外罩了一件白色的紗質大袖袍,袖中隱約露出金累絲蓮花手鐲,腳下亦踩了一雙紫色的繡花鞋,明眸皓齒,清麗素雅。
打扮之後,她隨著侍女向用餐的廳堂走去。
到了廳堂,只聞得男子的說笑聲,華長歌從門口抬腳走進去,福身行禮,柔聲道:“臣參見殿下。”
赫連瀾滄本坐著,靜靜聽眾人說笑的,聽到這聲音,他沒有抬眼去看,只是握緊了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賀之七與恆館昨日是見過華長歌的,昨日她隨意裝飾了一番,而今日她精心打扮,比之昨日看起來溫柔嫻淑了許多。
“入座吧!”承安王望著她的模樣,冷冷一笑,道:“女子,便該精心打扮,取悅男子才對,今日華小姐一打扮,竟然也顯得婉約可人。”
他本是故意給她挑選這嬌俏的一身,目的就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折辱於她,讓她一屆女流在眾人中感覺到不自在。
但華長歌此時面色如常,前世,她初接觸政事時,那些奏章裡的內容更是折辱於她,那麼多官員的壓力她都頂了下來,何況如今呢?
“殿下謬贊了。”她微微一笑,動作優雅地入座坐下,神色安靜溫順,絲毫沒有昨日在大廳裡的淩厲。
這麼快就被承安王嚇怕了?眾人心中不屑,低低笑道,女子就是女子,這般膽小,竟然還妄圖染指情勢複雜的隱陽城,當真可笑。
就在眾人正不屑之時,華長歌突然開口了,她不慌不忙面向眾人道:“昨夜,雨已經停了,月朗星舒,這幾日必定是個好天氣,我已準備好了燎原之策的地圖,只待天氣好轉時,親自去點第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