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莫離點了點頭,返身回屋中,不多時,便聽她尖叫一聲,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便聽到她在院裡另一側的視窗破窗而出,原梵和初年不疑有他,緊跟著她趕了出去。
華長歌趁機扶著楚景禎進了房間,將他放在床上,楚景禎此時嘴唇已從最初的烏黑轉變為蒼白如紙,面色通紅,口中喃喃道:“熱……”
華長歌著急地起身去打冷水,取了毛巾來,幫著楚景禎除了上衣,幫他擦身。
因著上次楚景禎受傷時,她已見過他的身體,故而並不羞澀,心無雜念地幫她擦拭著身子。
冰涼的毛巾擦了沒幾下,已被他炙熱的身體燒的溫熱,她忙把毛巾放入銅盆中,打濕繼續幫他擦身。
反複十數次,楚景禎身體的溫度逐漸低了下去,原本蒼白的唇色也逐漸有了血色,急促的呼吸聲逐漸歸於平靜,靜靜的躺在床上。
華長歌這才長籲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精壯的胸膛上,他上次受的傷此時已只剩下淡淡的疤痕,而那些舊傷則錯綜複雜地布在身上,也不知他到底受過多少次傷。
看著看著,她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她抬眼望去,正對上楚景禎那雙清亮的雙眸,她的臉一紅,慌忙把放在他胸口的毛巾取下,問道:“你現在可有好一點?”
楚景禎微揚唇角,道:“我無事,往日也是這樣的,只不過不管他的話,會痛苦許久。”
說罷,他揚手將身上的衣衫穿上,只覺得身上燙的難受,隱約還有嫋嫋寒意透過衣衫裹上他的身體,十分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呼吸,清澈明淨的雙眸落在她的臉上,道:“我先走了。顧知行那個蠢貨,我本讓他請你前去,結果他竟然擄走你,給你徒添麻煩。”
華長歌被他用那般的眼神盯著,不禁得臉頰燦若朝霞,眼波微轉,道:“那你便好好發罰他長點記性。你快走吧,莫離方才引開她們,想必是拖不了多久的,待會我來應付她們。”
他唇片微微動了動,眼眸中微弱的星光忽閃忽暗,道:“保重。”
華長歌點了點頭,目送他飄然飛至房頂,不一會,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望著天際,她漆黑的眼珠有幾分疑惑,為何,他胎裡帶來的病會這般奇怪呢?不像是生病,反倒像是中毒。
罷了罷了,這又關她何事呢?左右不過是個敵國的官員,她操那份心幹嘛呢?
沉默片刻,華長歌躺到床上,蓋上了錦被,柔軟的床上還殘餘了他的溫度,淡淡的龍誕香充斥於她的鼻腔中。
她不安地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因著酒勁,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莫離的聲音響起,驚恐道:“小姐?小姐,您是怎樣回來的?”
華長歌微微睜開了眼,莫離的模樣便模糊地展現於眼前,她無辜地一笑,稚氣未脫的臉上掛著慵懶的表情,懶懶道:“怎麼了?”
原梵和初年互相對了對目光,從前,她們從未見過主子這般過,心中不免有了懷疑之意。
但仔細一聞,卻有濃厚的酒勁在主子身上縈繞不散,兩人遂沉默不語,低斂眉目,仿若雕塑一般,眼觀鼻,鼻觀心。
莫離微微蹙起眉,道:“小姐,您身上怎麼有這麼多酒氣?”
華長歌的笑容很幹淨純粹,她的雙目迷離,道:“方才那個黑衣人虜我去,卻是要同我一邊喝酒一邊商討燎原之策的……我哪裡會喝酒,才不過喝了一杯就醉了。你們別來打擾我,我想睡一會。”
原梵微微蹙眉,道:“可是哪位大人?為何半夜三更虜您去呢?”
華長歌喃喃道:“隱陽城那麼多大人,我哪裡會知道是哪一位?但是看他院裡的裝飾似是官邸,但我此時腦袋暈乎乎的,怕是連那院子都記不清了……”
她的聲音逐漸變小,竟沉沉睡去了。
原梵見問不出什麼,又不能直接叫醒問她,她低垂眼簾,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