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有點驚詫,他在隱陽眾官員中與華長歌接觸最多,往日他只覺得華長歌話不多,對於他的決策她甚少幹涉,他以為她是不懂這些,但此時見她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卻是令人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
看著猶豫的侍衛,承安王氣急敗壞道:“你們還不把她給我捆起來!”
華長歌面色冷靜,終於知道了這些人把華長軒灌醉的目的,怕是想要來個先斬後奏吧。她冷笑道:“且不提方才承安王殿下當眾辱罵陛下的罪名,臣是陛下親封,何時輪得到殿下來處罰?莫不是殿下對陛下不滿已久,想要取而代之?”
眾臣震驚於這個出口驚人的女子,隨即一片靜默,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要知道,承安王在隱陽城可是多次對皇帝出口不遜,但是,誰敢親口對承安王亦或者陛下說出這句話?
皇帝一向對親人有很深的感情,根本不可能會因此懲罰這些人,反倒是告密者下場悽慘。但這個女子,竟敢說出這種話,也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慌張之下口不擇言。
承安王面色倏地閃過一絲慌亂與痛恨,他站了起來,手中拔過身旁侍衛手中的刀,額頭上冷汗潸然落下,氣喘籲籲道:“你竟敢陷害本王!本王非要殺了你不成!”
華長歌幽幽道:“陛下怎放心我一個女子前來?說實話,我的身邊還有暗衛在,若是殿下殺了我,我那兩個暗衛立刻就會回邑安稟告陛下此次的真相,若是殿下冷靜下來,自然知道我與陛下哪個正重要。”
其實那兩個暗衛本不存在,是華長歌所說來嚇唬承安王罷了,他若心存忌憚,必定不敢過分。
承安王一邊氣喘籲籲地朝著華長歌走來,舉刀的手有幾分顫抖,他本欲關華長歌幾天,殺殺她的威風,哪知道她竟然這般冷靜,讓他進退不得。
見自家殿下猶豫,那管家慌忙上前哀求道:“殿下三思啊。”
赫連瀾滄見勢無法再視而不見,只得站出來道:“罷了。三皇叔,華小姐還年幼,饒了她這一次吧。”
他並非真心為華長歌求情,他無疑是最希望華長歌死的一個人,但是卻不是要用這種笨辦法,等著吧,華長歌,好戲,還在後面呢。
但是這個後果,卻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到時,你的保護傘,陛下,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想著,唇邊的笑意晦澀幽深,眼中閃著的幽光如冬日冰雪寒冷刺骨。
那些本就心思各異的官員也跪下,道:“殿下息怒。”
承安王看著眾人,再看看絲毫不慌亂的華長歌,他一時惱怒,狠狠將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肥胖的臉上肥肉微微顫抖,道:“華長歌,若不是眾官員為你求情,本王今日非殺了你不成!”
華長歌笑了笑,道:“承安王殿下英明神武,臣佩服至極。”
承安王冷哼一聲,一雙老鼠眼掃過她的臉,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轉身離去。
赫連瀾滄淺笑,看向華長歌的雙眸閃著幽光,隨即,一甩廣袖,朝承安王的身後跟了去。
眾官員看向大廳中央的華長歌,一個一個往外走去,不一會兒,那寬廣的大廳中只剩下她和莫離二人。
莫離慌忙走上前,道:“小姐,你沒事吧?”
華長歌臉色陰晴不定,低低道:“無事,我們回去吧。”
剛走了沒幾步,一個小廝慌忙跑了過來,道:“華小姐,殿下已經給華小姐準備好了房間,還請小姐住過來。小人已經遣人去接華中郎將過來了。”
什麼擔心,分明是要控制她的自由才對!華長歌點了點頭,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她,道:“有勞了。”
那小廝有些震驚,莫說女子,便是男子,這般沉穩也是少見。他低頭,將眼中的驚詫隱於眼中,嘴中尊敬道:“請跟小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