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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長歌仿若聽到了什麼滑稽的笑話般，忍不住笑了出聲，道：“若是臣女的計策有誤，臣女必會為此負責到底。可是隱陽城是殿下的封地，臣女的計策也是為了幫殿下，為何殿下卻不快？臣女當真是惶恐不安。”
她雖是笑著的，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赫連瀾滄望著她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機，面上卻仍是淡淡笑著，問道：“華小姐，隱陽城是本王的封地，本王自是要感謝你的獻策。只不過女子便該相夫教子，若插手朝堂之事，怕是要被那些迂腐的大臣嘲諷牝雞司晨。”
華長歌輕笑，彷彿在聽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她抬手，將茶壺中溫熱的茶水倒入赫連瀾滄面前的杯中：“皇後娘娘當日為了陛下，自願帶兵引開鄭國，皇後娘娘也是女子，但卻絲毫不輸男子，隱陽王殿下此話可是質疑娘娘的決策？”
她抬出皇後來，篤定他必定不會反駁。赫連瀾滄向來謹言慎行，如今事關皇後，她不敢質疑。
赫連瀾滄的笑有一瞬間凝固，他久久地凝視著面前的華長歌，突然道：“你不是華長歌。”
華長歌眼中的諷刺逐漸加深，對他的猜測嗤之以鼻：“臣女不是華長歌，又會是誰？”
赫連瀾滄陰鷙深邃的雙眸死死盯住華長歌，冷靜地分析道：“其一，華長歌一向愚昧，見到本王便說不出話來。而你，從那日見到你本王便察覺到不對勁，那般冷靜地陷害庶姐，分明不是華長歌能做得出來的。”
“其二，本王那日遇刺，第二天你便被貼身婢女拿出血衣指證你與刺客勾結。雖然邑昶王為你作證，但誰人不知，邑昶王一向最是喜愛貌美之人，憑你這般的容貌，他怎可能邀你夜觀鬥獸？”
“其三，華長歌向來不識字，說話粗俗無禮，而你那日竟然那般冷靜地獻策，怎麼可能是華長歌本人！”
他說罷，只等著看華長歌或驚慌失措或慌忙解釋的表情，卻只見她神情如常，笑容中帶了絲絲嘲弄，道：“殿下的想象力實在是豐富，可惜只是殿下的大膽假測罷了！臣女家中還有事情，便不多陪殿下了，臣女告退了。”
說罷她站起身行了個禮便走，赫連瀾滄見她如此，更是坐實了她是北荒所派來的奸細，怎會輕易放她離去，遂站起身，伸手便往華長歌耳後摸去。
誰知觸及之處柔軟細嫩，哪有人皮面具的痕跡，他不禁怔了怔，暗道這不可能。
華長歌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平靜如水的雙眸逐漸泛起了漣漪，道：“還請殿下請自重！”
“你真的是華長歌……”
赫連瀾滄的眼眸中暗潮湧動，有著絲絲不解，可是，她怎會突然變了性子，“本王實在疑惑，為何不過短短半載不見，一個人就會忽然變得與之前判若兩人。”
“呵，殿下身份高貴，在這後宮即使被人輕視了去，卻也是錦衣玉食，但臣女便不一樣了，臣女出生之時便被術士斷定是災星，臣女的母親為此入了佛堂，發誓永世不再與臣女相見。殿下可知沒有母親的人的痛苦？無人庇佑，諸人皆是輕視與於臣女，若非臣女不粗俗惡毒，這府上何人能保護臣女？”
華長歌淡淡地說著，一雙漠然的雙眸看向赫連瀾滄，嘲諷道：“殿下懂得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為何臣女不能？”
她突然想起自己昨日被老夫人動用家法，已經不止是第一次了。
從她有記憶以來，便知三姨娘素來有賢良的名聲，她面上必不會虧待了華長歌，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
但那群庶女常常欺負她，而她每次也崛強地不肯認輸，便被厭惡她的老夫人罰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