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歌抬起眼,眼中隱隱有火花迸裂,道:“無事,我要去長公主府求見長公主。”
鄧媽媽一喜,道:“小姐可是要長公主為您做主?”
華長歌沒有回答她,她微微蹙起眉,心頭已有了主意。
馬車緩慢行在路上,周遭盡是行人的喧囂聲,華長歌凝神聽著,忽地道:“停車。”
她掀開簾子,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濟世堂”的門匾上,這裡是醫館。
盈袖怎會不知自己小姐的意思,她皺眉道:“小姐,不用了,奴婢身上的傷養幾日就可以了。”
“下車。”華長歌輕輕地開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盈袖無法,只得跟著她下了車,進了那醫館內。
醫館內,醫婆給盈袖脫了衣服上藥,雪白的背上布著一道猙獰的傷口,宛如一條蜿蜒在背脊上的蛇。
華長歌眸色一深,若是那一藤條落在了她的身上,該會是如何的狠厲,這老夫人,原就存了不讓她出府的念頭。
如此一想,她只覺得老夫人更是面目可憎,終有一日,她不會再被老夫人所轄制!
她對盈袖也十分心疼,雖然是個婢女,對她向來卻忠心耿耿,於是道:“要最好的傷藥。”
那醫婆循聲望去,只見眼前的女子身著華貴,必定是個肥客。
她忙喜笑顏開地應了,去拿了傷藥出來,道:“這可是咱們醫館最好的傷藥,只是一瓶要五十兩銀子。”
盈袖一驚,她賣身進華府也不過賣了二十兩,忙掙紮著起身道:“小姐,不必了,這般貴的藥奴婢用了也是浪費,用些普通的也便是了。”
華長歌看著她,目光中流露出憐愛之意,道:“你是我的貼身婢女,跟我一起長大,你為何不能配用這藥?你若是不用,我便拿去扔了。”
盈袖見她堅持,遂不再堅持,只是擦藥時眼角隱隱有了淚意,小姐待她這般好,她必定不會辜負了小姐。
華長歌身後的鄧媽媽眼珠微微轉了轉,她是小姐的乳母,都未曾用過這般貴重的東西,偏現在小姐疼愛這小蹄子,待她竟勝過自己。
這樣想著,便生了幾分不快之意。
華長歌並沒有注意鄧媽媽的不悅,給盈袖上完藥,她便命小廝駕車往長公主府駛去。
到了長公主府,眾侍衛皆知華長歌如今是扈江長公主面前的紅人,也沒多加為難,忙不疊請她入府去。
這次接待她的,仍是上次叫住她的那個侍女,那侍女笑道:“公主現在正和幾位皇子公主在後花園裡下棋,華二小姐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華長歌面上掛著天真的笑,清脆道:“無事,不過這些年長歌疏於禮數,故而現在多來向扈江長公主請安請罪,還請姐姐不要煩了長歌才是。”
見華長歌這般知禮,那侍女輕輕笑了起來,對華長歌也親近了幾分,道:“長歌小姐這是哪裡話,長歌小姐上次獻了策,聽聞朝堂上陛下聞之龍顏大悅,說是要對長歌小姐大加賞賜呢。奴婢哪裡敢煩了長歌小姐,以後還請長歌小姐關照奴婢才是。”
華長歌聞言笑了起來,趁著拉那侍女胳膊間,悄悄塞了一個荷包到那侍女的衣袖中,笑道:“長歌還不知姐姐名字?”
長公主深得帝寵,很多關於朝政的事情長公主都知道,而她府上的侍女自然也會知道多一點,她現在急需一個眼線,幫她傳遞幾個訊息。
那侍女偷偷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分量,不禁得喜笑顏開,加之華長歌又是公主的表妹,又與邑昶王殿下頗有淵源,便起了結交之意,道:“奴婢名喚沁心。”
華長歌目光中含了笑意,道:“那長歌今後便勞煩沁心姐姐多多照顧了。”
跟著沁心一路到了後花園,只見後花園花團錦簇,鳥語花香,活色生香,搖曳翩翩,各色花交織在一起盛開,碩大的花朵引來蝴蝶,飛舞在花叢中,好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而長公主則端坐在花叢中的亭中,亭中垂下層層白色幔帳,隨風輕輕舞動,將亭子襯得如同仙境華美。
亭子中不時傳出一陣陣笑語,而那些人被幔帳所遮擋,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忽聽一女子笑道:“和睦你輸了,還不快罰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