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眸中閃過一抹銳利,冷笑道:“我即可以抬舉她,也可以一夕讓她粉身碎骨,只看她如何選擇。”
那男子淺淺笑道:“罷了,不提她了。你我許久未見,可有想我?”
說話間打橫抱起扈江長公主往內室走去,扈江長公主臉頰紅了一片,嘴上道“不想”,卻是任他將自己放至拔步床上,紗幔緩緩落下,遮住了一室繾綣。
華長歌回到府中時天色已全然落了下去,她卻沒回自己院裡,直接去了老夫人院裡。
她並非想見到這個偏心的祖母,只是她不想給其他人留下不尊長輩的話柄。
老夫人身邊的媽媽見是華長歌來了,面色微微不自然,道:“二小姐,老夫人現在已經睡下了,您明早再來請安吧。”
“是嗎?”華長歌望向燈火通明的房間,面上的笑淡淡的,道,“那既是如此,我明日再來吧。”
說罷也不強留,直接回了蘅蕪院。
方才她瞧得清楚,老夫人根本沒睡,左右不想見她罷了,她又何必自討沒趣,索性直接回了自己院院。
到了蘅蕪院,鄧媽媽盈袖喜氣洋洋地迎了上來,盈袖道:“恭喜小姐,今日小姐獻的燎原之策已傳到了老爺耳中,老爺甚是開心,依奴婢之見,小姐在府上的處境會好過些吧。”
鄧媽媽卻憂心忡忡,道:“只是小姐今日跟邑昶王離去……卻是有損清譽,若是邑昶王不娶小姐,怕是小姐真的要……”
她猶豫著沒有說出後半截話,華長歌心中不悅,直截了當道:“嫁不出去又如何?”
鄧媽媽只以為她為清譽擔憂,更是心疼,安慰道:“小姐……”
華長歌知她誤會了,道:“說真的,媽媽,我母親嫁的當朝丞相又如何?如今在佛堂每日吃齋唸佛,無人理會。我姨母嫁了至高無上的皇帝,還不是要為了他後宮妃子而獨自垂淚?媽媽,你毋須為我擔憂,因為男子薄情,我只信我自己。”
這句話如同驚雷,將鄧媽媽驚在原地不能動彈,這般言論她聞所未聞,自家小姐是何時生出了這般念頭?
她下意識就開口勸道:“小姐且收了這個念頭,以小姐的貴女身份,將來即使嫁不得王爺,也是要嫁入官宦人家做當家主母的,這……這般的話萬萬不能再說了!”
華長歌的笑意如同薄霧淡不可見,鄧媽媽雖忠心耿耿,但卻是個保守派,大概會覺得她的行為驚世駭俗吧。
她不欲再多說,淡淡應了聲:“是。”
隨即又道:“媽媽,今日盈香竟然當眾出賣我,若不是邑昶王殿下,恐怕我今夜就要在刑部大牢裡度過了。”
盈袖自小與盈香一起長大,盈香如今被絞死,她心中難過,忍不住啜泣道:“盈香她怎麼這般糊塗!小姐是丞相府的嫡女,就算她指認了小姐,為了保全丞相府,我們這群人也逃不過被殺的命,這又是何苦呢?”
華長歌有些許意外,她望向盈袖,竟不知這丫頭竟看得如此通透。
而那盈香,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誤了卿卿性命。
“人心不足蛇吞象,盈香便是眼高心高,卻沒想到若是她指認了我之後,有哪個主子還願意用背主棄義的奴婢呢?”華長歌淡淡道,語氣中未有喜怒,“盈香伺候了我幾年,這些年來無功無過,今日指證我,必是因為有人收買了她。”
盈袖一怔,隨即瞭然,道:“小姐是說……”
三姨娘。
無人說出她的名字,可眾人皆是心知肚明,除了三姨娘,還有誰能有這般本事。
這院裡,是該抽個空整治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