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歌長嘆了一口氣,半響才說道:“若是沒有我這個相府的嫡女在,那些小姐們自然會轉向和大姐交好,大姐,你為了在眾小姐中站穩腳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說罷,她側過頭看向華茂修,“父親,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呢?”
華茂修沉吟片刻,華憶柔是他深寄厚望的長女,不滿十三歲就在太子宴會上以一曲春鶯囀而名動天下。
若是不出意外,自己這個長女將來必是人上之人,怎可因為那個頑劣的次女而毀了自己愛女的名節。
他已有了主意,面色凝重道:“長歌,單憑你一人之言怎可算得了證據?二位殿下,這首飾是當初下官的夫人賞賜給犬女的,因犬女感激夫人關懷故而天天佩戴,不想因為流蘇絲線老化竟不慎斷裂,這才讓妹妹跌落水中,驚擾了兩位殿下實屬該死!柔兒,還不向兩位殿下斟茶認錯!”
華長歌並不意外父親的選擇,自己這個父親打的什麼主意她清楚的很,若論才貌,華憶柔在貴族之中可謂人中楚翹,將來若有造化,成為代國最尊貴的女人也說不定。
可惜前世華憶柔先是與太子定了親,可是還不等成親,太子就被邑昶王設計害死,華憶柔雖逃過了殉葬的命運,可是也無人敢上門提親。
後來,華憶柔索性放下了矜持,和赫連瀾滄私通,可這一世華長歌已不是當初那個心懷僥幸的女子,寧可她負盡天下人,也絕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路,華憶柔想要的,她都要統統給毀掉。
赫連瀾霖望向華長歌,本以為會看到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可她卻只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未見半分惱怒的模樣。
他愈發覺得她有趣,不由輕聲笑了,道:“不用了,不過是華公的家事,自是由華公處理即可。三哥,本王還要去面見太子殿下,不如你我一同前去?”
赫連瀾滄自是沒有異議,兩人結伴而去,華茂修忙前去相送,只餘下一行女眷在此。
華憶妧被下人扶走,其他小姐也陸陸續續回去了,湖邊只剩下華憶柔和華長歌二人。
華憶柔面色蒼白,早上來的時候一副溫婉大方的樣子,可此時她的目光兇惡地似乎可以將華長歌拆骨入腹一般,只從牙根擠出幾個字,“妹妹果然好手段。”
華長歌斜睨狼狽的華憶柔一眼,微微揚起唇,道:“姐姐把所有事情推在妹妹身上,就不許妹妹反擊麼?”
說著,她上前兩步,流轉的眼眸波光瀲灩,卻是如寒冰冷冽尖銳,揚起手朝她的臉揮來。
華憶柔只覺得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不由後退了兩步,面上也升起了幾分恐懼之色。
這個真的是往日任由她陷害卻將自己視為親姐姐的愚蠢二妹嗎?
為何,為何今日她的目光令她有一種被巨蟒纏上的感覺,似乎只要被纏上就再也無法逃脫。
望著華憶柔驚恐的表情,華長歌滿意地揚起唇,纖長的手指輕輕摘下華憶柔發間的落葉,恢複那笑意盈盈的模樣,輕聲道:“剛下過雨難免路滑,姐姐還是照顧好自己,以免不小心失足掉下湖去……”
“哼,你承認了,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對不對?長歌,我自問沒有虧待過你,你居然這樣對待我!”
華憶柔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坦率地承認,片刻驚愕後,華憶柔冷笑出聲,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隨我去見父親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