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袖中緊握的手指一點點放鬆。
華長歌望著華憶柔,目光晦澀難懂。
三姨娘,你借掌家之權將我母親的陪嫁之物攬入自己手中,可惜,你們母女有膽拿,卻要看你們有福消受得了麼?
華憶姝咦了一聲,道:“怎麼這裡會有顆黑珍珠?”
華長歌身後的盈袖忽然驚呼一聲,道:“這……這是大小姐的發簪啊,怎會在此見到!”
華茂修望向華憶柔,這個往日穩重知禮的長女此時不慌不忙,他放下心來,厲聲呵斥道:“休得胡說!”
“父親,這顆珠子確實像是大姐早上戴的那支發簪呢!咦,大姐早上所佩戴的發簪呢?”
華長歌微微蹙眉,臉上掛著不解的神色,道,“五妹妹落水,偏偏大姐你的發簪又丟了……難道……”
她頓了頓,怯懦地望了華茂修一眼,不敢再說下去。
赫連瀾滄的臉色倏地變了,他看向華憶柔,手指悄悄攥緊。
“二妹妹,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華憶柔面色微變,一行清淚沿著臉龐緩緩滑落,如霧朦朧的雙眸不可置信地望著華長歌,“姐姐雖然指認了你推五妹妹下水,可也是為了你好啊,萬萬想不到你會忌恨姐姐……”
華憶妧也開口道:“不……不會是大姐的,大姐平日裡對我關照有加,沒道理這麼做啊。”
兩位殿下都在,她萬不敢讓這件事情牽扯到大姐,若是大姐因此錯失公主府的宴會,那她豈不是恨死自己了,屆時三姨娘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兩個人哭得梨花帶雨,華長歌卻淡淡笑了起來,道:“大姐,五妹妹,是不是陷害,查證了就知道了。疑犯或者把五妹妹推入水中後把珠釵投入水中,又或者,還在疑犯身上……”
華長歌似有所悟,輕聲道,“看來,還得委屈姐姐搜身了。”
華憶柔淚盈於睫,求助地看向華茂修,華茂修心中不忍,厲聲道:“胡鬧,搜身對女子的清譽影響有多大長歌你豈會不知?這些年我一心專於公事,竟不想你越發沒有規矩!”
“那麼父親要為大姐的過錯懲治長歌嗎?若是如此,長歌願意受罰。”
華長歌毫不示弱,從華茂修要推出自己來維持他其他女兒形象的時候,她和他已無半點父女之情可言。
前世她盡心討好她,換來的卻是一休斷絕父女關系的書信,今世她也懶得與這般無情的男人虛以委蛇。
赫連瀾霖淺笑,女子往往依附男人,未嫁從父,這般強硬卻是少之又少。
他愈發覺得眼前的女子有趣,微咳兩聲,道:“華公,你身為丞相,若是連家事都處理不妥,又怎樣治理國政?你覺得呢,三哥?”
赫連瀾滄順從道:“五弟所言極是。”
兩位殿下都這樣說,華茂修不好再偏袒其中一方,只得同意為華憶柔驗身。
華憶柔面上悲慼,隨著赫連瀾霖身邊的女官前去搜身,心中卻不知道華長歌有何不同之處,竟使得兩位殿下都偏向她,今日的奇恥大辱,他日她必十倍奉還。
不久,女官和華憶柔一同回來,女官的手中捧著一支缺了一顆黑珍珠的珠釵,神色有幾分怪異,道:“回殿下,這是從華大小姐的衣服中找到的……只是……奴婢瞧著這支珠釵……竟和皇後娘娘賞賜給貴妃娘娘的那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