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倫,想來莫過如此。
而黛玉一雙氤氳晨露般水靈的美眸,則有趣的看著二人。
她想的更多一層,太后經歷了諸多喪親之事,現在愈發老邁了,誰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而武王……
她聽葉清說,也已是在艱難的撐著。
或許正因為如此,這兩個極驕傲的人,才會如頑童般綵衣娛親罷。
真好……
鬧了好一陣,太后都笑的沒力氣了,葉清和賈琮才同時鬆手。
不過葉清還是惡狠狠的瞪了賈琮一眼,因為在她起身時,賈琮一隻手不規矩的欺負了她一下,偏她吃了女兒身的虧,還不能發作。
兩人用目光約了一架,等回頭再好好算賬後,才徹底分開。
這一幕,愈發看的大人們好笑不已。
葉清被太后叫道了身邊,嗔怪道:“哪有你這樣的女孩子,你瞧瞧你林妹妹,那才是大家閨秀的好姑娘!你原還同我說,今年便成親,明年哀家千秋節時就抱孩子,你就這般鬧?”
葉清聞言,斜眼覷視賈琮,賈琮坐在武王身邊,嘿了聲,道:“求我。”
葉清“呸”的啐了口,想說什麼,到底礙於長輩在,沒有開得了口。
侍奉在壽萱殿內的昭容、彩嬪們,今日才算真正開了眼。
什麼禮法禮教,狗屁!
對於尋常人家自然是重比泰山,可對於這至高無上的天家,誰又真放在眼裡?
怪道都說自古皇宮最無法無天,容易藏汙納垢,果真如此……
還有就是,這位太后侄孫女兒到底還是被親孫子給比下去了。
往常十幾年,葉清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負?
不想也有今天!
隱隱有人感到大快人心……
又頑笑了陣,武王問賈琮道:“怎想起發作內務府了?”
賈琮聞言一怔,他自明德殿出來後,只折返回宜春宮同平兒等人說了聲中午不回來用膳,就來慈寧宮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訊息就傳過來了?
見賈琮有些震動,武王好笑道:“這有什麼吃驚的?你難道不知,宮裡從來都是訊息傳的最快的地方?這一會兒,怕整個神京城都知道了訊息。”
賈琮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他不大喜歡這種感覺。
武王提點道:“你要習慣這種事,有時候宮裡能不斷傳出訊息,反倒是好事。若果真隔絕中外,反而容易讓外面心中不安。若長久無禁中的信兒傳出去,人心必然惶惶不寧,他們甚至會猜測天子是否還健在。”
賈琮聞言面色微變,他緩緩點頭,道:“兒臣倒還不知道這等規矩,多謝父皇教誨。”
武王呵呵一笑,道:“朕能教你的不多了……太子做的很不錯,先立威,再寬容一批,讓他們甘心以銀米贖罪。”又問道:“你果真要發作薛家那混帳?”
此言一出,黛玉立刻看了過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賈琮笑著搖頭道:“只給他個教訓罷,當初那官司,還是兒臣替他抹平的,已是鐵案了。只是,等國喪之後,兒臣要送林妹妹回去,再將薛氏女接進宮來,若不提前給薛家長點記性,以後難免多事。”
武王先看了眼滿面含羞低頭不語的黛玉,對賈琮滿意的點點頭道:“你能分得清寵眷和外戚,極難得。薛家到底商賈之家,精於算計,提前敲打掉她們的奢望,倒也省得麻煩。”
這種家常話點到為止,武王又問道:“火器營都準備妥當了?孤今日傳了旨,將在京的所有參將以上的武將都召集至上林苑校場上,這是火器營初次露面,要認真對待。軍中,只服強者。你為朕之太子,大乾百萬大軍無人敢不敬你。但敬你卻未必服你,這一點,太子心裡當有數。”
賈琮點點頭,道:“兒臣明白,不過父皇且放心,不會有差池的。成了火槍外,兒臣還有幾樣秘密武器,必讓那些將軍們,大開眼界。”
武王聞言,笑道:“朕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