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薛姨媽都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也要跟著起身賠不是,卻被賈母一迭聲的攔下,又叫起了王夫人,搖頭笑道:“並不是在說你那嫂子,你那嫂子心裡有那等心思,極正常。人嘛,總是自私些,誰不是這般?”
王夫人等人聞言愕然,不解其意,那賈母問她們的是什麼?
賈母嘆息一聲道:“這個孽障的手段之高明,簡直駭人聽聞。你那嫂子連句正經話都沒說出來,他就猜到了你嫂子的意思,並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口。處處以皇帝老子為旗,讓你那兄弟連句反話也說不出。其實若只到這一步,便是極好的了,連我也挑不出他的不是來。偏生,他仗著智高計深,反手給你那嫂子挖了一個坑,你那嫂子如何是他的對手,噗通一下就掉進坑裡,弄了個灰頭土臉。”
這話賈政實在不愛聽了,辯解道:“原是她……”
賈母不等他說完,就道:“我明白!可是,果真有必要做到這一步?何苦讓人如此下不來臺?你們瞧瞧,從南安郡王太妃起,這二三年來,和賈家斷了關係的老親世交有多少?就算他處處佔理,可也不該不留後路。
我尋思著,這許是和他在東路院長大過程裡,受到的苛待太甚有關。
雖然沒長偏,心思沒黑,還知道處處孝敬你們夫婦,可處世手段,到底還是忒偏激了些。
他雖然智高計深,可有些道理卻不明白。
這人活在世道里,並不是一定要處處分個對錯,難得糊塗才是最好的。
今兒他後面那番話不說,有什麼干礙沒有?沒有。
偏他將最後一層窗紙捅破了,讓親家夫婦全下不來臺,往後豈不生分?”
賈政雖然聽著有理,卻搖頭道:“此事實不好苛責琮兒。”
賈母聞言氣惱的瞪了眼,道:“哪個讓你去打他了不成?只如今我的話他半句也聽不下去,如今家裡也只聽你夫妻二人的。所以就勞你們去教教他,這難得糊塗的道理。得過且過,才是過日子的法子。慧極必傷,便是這個道理。讓他以後少得罪些人,他不願認那些親舊故交老親,我們還要認!”
薛姨媽聞言,“哎喲喲”笑道:“這才是真正活出來的智慧,這等老成持家之言,連我也受益匪淺。常聽人說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原我倒不明白,這糊塗怎還成了好事?今日得聞老太太之言,這才清清白白的明瞭了。”
賈母卻嘆息一聲,道:“也是被逼出來的,誰不願一切從心而行?可連宮裡的天子都未必能如此。外面的大事我不懂,可親戚之間的事,我還是明白些的。政兒,你去好生同那孽障說。這路啊,只能越走越寬,誰要是往窄裡走,到頭來,只有死路一條!”
……
回至東府後,賈琮在儀廳召見了展鵬。
見賈琮面色不善,展鵬忙問道:“大人,出了何事?”
賈琮看了他一眼,道:“立刻安排兩撥人手,一撥去調查孫紹祖,一撥去晉西,調查孫家的底細。”
展鵬雖然摸不著這孫紹祖到底是什麼人,但他可以看出,這孫紹祖惹著賈琮了,沒多言,便下去安排了。
不過沒走多遠,就聽賈琮又問:“成國公府現在如何了?”
展鵬頓足,回身答道:“還是那樣子,成國太夫人和尚道士喇嘛尼姑請了一院子唸經,都中但凡有點名頭的郎中都被他請了去。不過沒勞什子用,蔡暢那小子快不行了,成國太夫人也快瘋了……”
賈琮眼睛微眯,輕聲道:“尋個機會,送她上路。”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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