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戛然而止。
等三十軍棍打完,賈琮垂著眼簾淡淡道:“將此十三人,帶往神京一百零八坊,讓所有駐坊錦衣力士都看仔細了。再有翫忽職守,怠慢差使者,便如此例。”
“喏!”
沈浪安排人去後,韓濤、姚元一併出現。
韓濤大禮參見後,從懷兜中取出一疊紙箋,恭敬的交給賈琮,道:“大人,這裡便是神京城內,三十八家最大的幫派。這些幫派勢力極大,京城百餘萬人口,商家如林,大部分牙市,都要向他們‘進貢’。敲詐勒索,綁票搶劫,設局坑害,拐賣人口,賭檔妓院,放印子錢……無惡不作。只是能做到這三十八家的規模,背後必有貴人扶持。尤其是這些歷十數年不倒的老字號幫派……大人,他們多是給一些貴人斂財的走狗。”
賈琮面無表情,接過紙箋看了兩眼後,手指輕輕在當頭第一四海漕幫上劃了劃,看向韓濤。
韓濤忙道:“這四海漕幫就在神京西城門外,控制著渭水碼頭上的船運苦力,霸道之極。但凡從渭水碼頭上停泊的船,都要用四海漕幫的苦力搬運貨物,不然,貨船都無法上岸,甚至,有時連官船都要如此。”
賈琮聲音淡漠道:“背後是哪家?”
韓濤道:“東川候府,東川候提調的立威營,大營就在西城金光門附近!東川候張毅有二子,長子為世子,名喚張良。次子張亮,代東川候府掌著四海漕幫的事,守著渭河碼頭,日進斗金。”
“在西城,張良、張亮……”
賈琮聞言,深深的看了韓濤一眼後,嘴角浮起一抹譏諷之色,道:“是宣國公那邊的人吧?”
韓濤面色一滯,躬身道:“他們是走的親近些……”
賈琮呵的冷笑了聲,點點頭,站起身道:“那就,從此開始吧……”
……
四海漕幫幫助張四海原本是軍中悍勇之卒,後因殘了一眼退伍,便成立了這四海漕幫,在渭水碼頭上混口飯吃。
然而,只用了短短三年功夫,張四海就將四海漕幫做成了京城最大的幫派之一。
除卻其本人及帶領的一幫老兵悍勇非常外,還有兩個緣由。
一是渭水碼頭是一條流金淌銀的金河,每日進賬的銀子,超乎想象的多,使得四海漕幫財力雄厚。
第二則是,張四海背靠大乾十二武侯之一的東川侯府,東川候提調立威營,就在金光門內,靠近渭水碼頭。
有這樣硬實的靠山,四海漕幫想不發達都難。
只不過,四海漕幫利益之大,連原本並不在意的東川候府都為之側目。
所以到了第四年,四海漕幫的幫助雖然還是張四海,但實際掌控人,卻成了東川侯府。
張四海原本還算是本分之人,雖然在爭搶地盤時動過手要過人命,沉入渭水的屍體不下百具。
但對客商,總得來說還算客氣。
然而等東川侯府開始話事時,尤其是東川侯府的二公子張亮開始主事時,四海漕幫就漸漸的變質了。
沒了自我約束……
這些年,在渭水碼頭上走失的人口,成百上千。
除卻兒童外,連官宦人家的小姐,有時下了船就沒了蹤影……
還有如碰瓷偷搶坑騙之事,層出不窮。
四海漕幫最賺銀子的活計,竟然漸漸從做苦力,變成了撈偏門兒。
渭水碼頭上,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多為張亮手下。
肆無忌憚,無所畏懼,百姓和過往客商苦不堪言。
就算苦主報官,長安縣衙的差役來轉一遭,也就算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