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在不驚動甄家大宅的情況下去解決。
這就是我的立場。”
甄應嘉於世務並不精通,聞言還不大明白賈琮之意,一旁一老卻叫道:“清臣這話是不是偏了?你是松禪公的弟子,不是舊黨是什麼?再說你不是已經對新黨下過幾次狠手了?這次你又故意先殺了白世傑等人,沒有讓禍事在江南本土牽連,分明就是我舊黨……”
“好了,公壽,這些且不提了。琮兒曾與老夫言明,他還未親自接觸過世事如何,更不知政務為何,自然不該有先入為主的政見,老夫深以為然。年輕人有自己的看法是好事,我們當扶持指點,卻不必束縛,對琮兒如此,對子厚亦是如此。”
宋巖止住了此老之言。
賈琮認得此人,是江南石家家主石康石公壽,上回在金陵城外碼頭上,此老與梁家家主樑正平,褚家家主褚東明都在。
這幾位老人,平日裡在江南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就是江南總督當面,他們也不落下風。
不過,就名望而言,業已成天下師德望的宋巖,還是高他們一頭。
宋巖這一開口,石公壽雖心中不滿,卻不再倚老賣老了。
宋巖年長於他,名望高於他,致仕官爵亦高於他,士林文名更是讓他拍馬難及,雖然江南十三家多出過宰輔重臣,但當下,江南各家家主的地位,無人高過宋巖。
宋巖止住石公壽後,對賈琮道:“下船吧,前面有江南督撫在,後面還有你們賈家、史家、王家的幾位家老。我在金陵時,聽到了些風言風語,這幾家人對你的評價並不好……宗親之間,當以親親為重。”
賈琮聞言點點頭,往後方眺望去,卻見七八頂華麗的轎子已經從後面船上抬下……
誰先下船是有講究的,有宋巖在,連督撫船上都還無人先下,賈、史、王三家倒先下船了。
賈琮好奇:“先生,誰請他們來的?”
宋巖對這些高門大戶的傲慢也感到無奈,而且這些人已經不是傲慢了,是老朽了……
宋巖自身對這些虛節倒不甚在意,但禮數如此,規則如此,這些人卻公然踐踏。
而賈史王三家人率先下船後,有他們帶頭,督撫船上也就開始下船了。
不過宋巖還未言,就聽甄應嘉簡直有些無所措道:“是我。只是我並不知他們……”
賈琮呵呵一笑,道:“他們倒不是不尊重先生,只是以為我這個晚輩是地主,卻沒有先迎他們,許是生氣了。”
這種事,當著外人的面,宋巖也不好教他什麼,否則難免有離間宗親之嫌。
他只暗自一嘆,看著賈琮道:“走吧,我們也下船。”
幾頂車馬自船艙牽出,賈琮和後面跟著的宋華一起攙扶著宋巖上了馬車,又叮囑宋華好生照看好後,才走下甲板。
等他下船後,就看到江南總督方悅、巡撫郭釗、布政使唐延、江南大營提督陶克、總兵盧明、常州府知府杜真、江陰縣令姜超一眾江南文武走了過來,另一邊,賈家、王家、史家幾位家老也下了轎,一步三晃的過來,覷著眼等他這個賈家“孽子”請安。
他們一面自以為代表著朝廷大義,一面自認為代表著人倫孝道。
一個個目光漠然,隱隱居高臨下的端著身份注視著賈琮,等他低頭。
賈琮呵的冷然一笑,緩緩將腰間天子劍解下,懷抱於胸,目光自西而東橫掃一圈。
群嘲!
到了這個地步,他雖然遠不到為所欲為的境地。
但對於這些至今還摸不著情況,依舊以他們的官場觀世界觀飽含惡意的來看待他這個“公門庶子”,還擁有莫名其妙優越感的人,賈琮若還需要逢場作戲的去迎合,那就是自輕自賤了。
所以,他當著眾人的面,冷冷吐出兩個字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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