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昂:“……”
一旁的青竹還有倚在貴妃榻上的芙蓉公子,面色都古怪了起來。
曹子昂一張臉漲紅,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賈琮見狀奇道:“狀元公,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家點翠樓會做善事成.人之美,將杏花娘姐姐的身契白送給你吧?
你如今,還有這麼大的臉面嗎?”
曹子昂聞言,面容微微扭曲,卻依然無話可說。
他出身貧寒,進京趕考的銀子都是借的,怎會有銀子給一花魁贖身?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一旁青竹忽然道:“戲裡不是說花魁都有百寶箱嗎?難道存的私房錢還不夠贖身?”
賈琮目光森然的看著曹子昂那張紅成蝦爬子的臉,冷笑道:“杏花娘姐姐久存從良之心,自然早就攢足了贖身的銀子。
只是,有人將那些銀子都用來花銷嚼用,請了好些高官名士做東道,大造聲勢宣揚名望,將那些銀子都用光了。
原本相約,高中後再用收禮之銀,替杏花娘姐姐贖身,然後成親。
可如今看來……”
曹子昂被當場揭露傷疤,幾乎瘋狂,眼睛猩紅的看著賈琮,咬牙切齒道:“賈清臣,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又怎會沒有贖身銀子?”
賈琮奇道:“你若早有此心,當日之事還會發生嗎?”
眼見曹子昂就要爆發,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四個健婦隱隱就要上前拿人,卻不想,此人竟又生生將怒火壓了下去。
雖眼睛中的目光駭人,透著血色,面上卻強笑出聲,一字一句道:“清臣兄既然義薄雲天,聲張正義,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幫杏花娘一回,幫她贖身……該不是,只為了利用她和芙蓉公子,來打擊我這個仇敵吧?”
賈琮聞言,眼睛微眯,感覺到上面看過來的眼神,知道她這樣的人,最恨被人利用,輕聲一笑,道:“狀元公說笑了,仇敵二字在下實不知從何說起?
若說是因為新舊黨爭……你難道不知道,連子厚的策論裡都贊同一些新法?
家師雖以天下安穩為重,反對新黨急烈,但卻從沒有將這種治政觀加在我和子厚身上。
他讓我們自己去想,自己去看,自己去判斷。”
上方芙蓉公子插一言,道:“松禪公果為天下師也!”
賈琮聞言,微微頷首躬身致謝。
芙蓉公子卻又笑道:“不過人家說的也有道理,你鬧出這樣大的風波,害的人家身敗名裂,無法為杏花娘贖身,你也有責。”
賈琮笑道:“我自然有責,之前我便說過,既然此事因我出面而起,自不會讓杏花娘姐姐沒了下場。
為她贖身的銀子,我來出,又有何不可?
但是……”
賈琮轉頭再看向曹子昂,道:“我既然要給杏花娘姐姐贖身,就要對她負責,還要負責到底,維護她的周全。
所以想問問狀元公,你打算如何安置杏花娘姐姐?
就我所知,你最多還有三日,就要去瓊州赴任了。”
曹子昂深吸一口氣,強忍羞辱和暴怒,緩聲道:“自然是,攜杏花娘一同赴任,再不分離。”
他不是不想揭露李文德之事,可他實在沒什麼證據表明,賈琮知道他藏在幕後算計,因而利用杏花娘打擊他。
沒有證據的事,他實在不敢在芙蓉公子面前提及。
連他那座師,都派人再三警告他,絕不許對這位不敬。
賈琮聽聞他言,瞥見一旁杏花娘都心動起來,忍不住搖頭笑道:“杏花娘姐姐有孕在身,都中距離瓊州島數千裡之遙,哪裡受得了路途之苦?”
曹子昂還沒出聲,一旁的杏花娘竟忍不住道:“公子好心,不過我吃得了苦的……”
賈琮:“……”
實不知該怎麼說。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嗎?
上方芙蓉公子卻“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彷彿看了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