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面無表情的看了那個庶孽一眼……
下面站在姊妹中的探春,則暗自恨的咬牙。
她倒不是惱賈環去通風報信,這事原就該告訴老爺。
可既然告了,又何必到這做這等虛張之勢?
自作聰明,以為能瞞得過哪個?
反而漏了破綻,沒的讓人恥笑記恨!
想起賈環背後那個對他日夜薰陶的身影,探春更覺得一陣無力……
賈政倒沒理會身後的尾巴,他面沉如水的對薛姨媽道:“姨太太怕是不知道那家的根底……”
王夫人見薛姨媽愈發難堪,怕繼續下去,她也跟著徹底沒臉,忙道:“老爺,我們也知道葉家的底細。只求老爺想個法子,先救了蟠兒出來,老爺是他的親姨丈,回來後嚴加管教就是。
他如今又沒了老子,只能靠咱們這些至親了……”
說著,與薛姨媽一同落起淚來。
賈政見此,到底不好逼迫過甚,一旁賈母也面色不悅,嘆息一聲道:“若是別的人家也罷,縱是尋常王府也能搭上話,可偏偏是葉家……
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也算不同,可又如何比得起她家?
太后一族,就剩那一根獨苗。
為了那位,太后親自從太上皇、陛下處討來兩柄玉如意,要保她一世如意。
滿朝大臣都沒人敢有異議……
這是何樣的慈恩聖眷?
莫說咱們家,縱是親王公主都比不上那位。
外甥就敢汙言穢語的當街亂罵?
簡直混帳!!
葉家家主又從不參與朝政,髮妻亡故後,性格愈發古怪孤僻,和外官幾乎沒甚干連。
他不貪權位富貴,誰也拿他沒法,連太后命其再娶的懿旨都敢不聽,就守著一個愛女度日,同命根子一樣。
如今蟠兒卻……
咱們又能如何?
連個請託說情的人都沒有!”
聽賈政這般一說,別說薛姨媽,就連王夫人都感到絕望起來。
見薛姨媽就要癱軟昏迷,賈母不忍道:“政兒,果真沒有法子?”
賈政搖搖頭,緩聲道:“如今怕只能看琮兒的了,看他能否和那位說上話,討個臉面。
其他的人情,都不好使。”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古怪,再沒想到,她們竟也有指望那個庶孽的一天,何其荒唐……
唯獨王熙鳳,暗自慶幸下對了一步棋。
她也沒想到,賈琮這麼快就愈發不凡了。
而站在薛姨媽身旁的寶釵,卻又想起了今日初見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中滿是擔憂……
……
葉宅。
賈琮看著全身強繃著的曹子昂,淡淡一笑,道:“曹狀元,此事原本與我不相干,可既然當日我插了手,也就牽扯上了干係。
所以,不得不多說兩句。”
曹子昂聞言,嘴角抽了抽,強笑道:“不知清臣兄,有何指教?”
賈琮道:“你說你要接杏花娘姐姐回家,可是……敢問狀元公一句,你可有銀子給杏花娘姐姐贖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