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還未相識,她兄長就做下了這等沒面皮的事來。
且不說賈琮如今已名動京華,身後諸多大人物欣賞。
哪怕他什麼也不出彩,薛家本就寄宿親戚家,卻做出這等噁心事來,日後還如何相處?
這讓人家怎麼看待薛家,怎麼看待她和她母親?
薛家清譽,一朝喪盡!
連她都要連累的被人小瞧了去。
父親早早沒了,母親看似嚴厲,實則一味的寵溺驕縱,才養成了兄長這般紈絝的性子。
薛家日後到底指望哪個……
念及此,薛寶釵心痛的掉下淚來。
打定心思,這次斷不讓她娘輕易護過去,一定讓她哥哥好生賠禮道歉,必要取得賈琮原諒才好,否則再沒臉做人了。
只是想法還沒落定,就聽到外面傳來陣陣驚呼聲。
薛寶釵心頭一跳,接著就聽到小紅的驚叫聲,離了轎旁。
以為賈琮正在被欺負,她心中愈發起了懊惱憤懣之情,將薛蟠恨的要死。
正要讓婆子去攔下薛蟠,告知薛蟠她來了,然還未開口吩咐,就聽到外面的婆子用驚慌的聲音小聲給她提醒道:“姑娘,了不得了,你家哥兒被錦衣親軍給抓起來鎖拿了!”
這突然之變,讓薛寶釵杏眼登時圓睜。
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炸響,身子都險些坐不穩了。
本就雪白的面色,愈發見不到一絲血色。
她正欲急著問清到底發生了何事,雖惱薛蟠丟人現眼不爭氣,可到底是她唯一的兄長,豈能不掛念?
只還未張口,便感覺到小轎忽地停下落轎,然後就聽到轎外傳來一道清澈溫和的男聲:
“可是薛家姐姐在內?小弟賈琮有禮了。”
薛寶釵聞言,心頭一顫,輕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本是極理智之人,短短几個呼吸,心思就轉動開來,分析出她哥哥薛蟠被錦衣親軍鎖拿,必定與這位從未蒙面的賈琮有關。
念及此,她強笑了聲,道:“是琮兄弟吧?久聞琮兄弟大名,一筆清臣體,一闕木蘭令,著實令人敬佩。”
賈琮聽到轎內溫軟微顫之聲,還強作鎮靜,笑了笑,道:“薛姐姐謬讚……對了,還未感謝薛家姐姐來援之義。
只是……這會兒怕是用不上了。”
回頭瞥了眼街對面大氣都不敢出,眼淚巴巴望向這邊的薛蟠,哪還有什麼狗屁呆霸王的模樣?
賈琮哂然一笑,目光森然。
轎內薛寶釵一滯,攥緊手中錦帕,抿了抿口,嬌軟的聲音愈發顫抖,依舊強撐道:“琮兄弟,都是我那混帳哥哥做差了,我代他跟你賠不是。
你放心,待他酒醒後,必然命他親自登門,給琮兄弟道惱。
若他不依,我和我娘,都斷不依他。”
賈琮聞言,頓了頓,再道:“薛家姐姐,其實令兄與我只是誤會罷了。
其中多半有小人作祟挑唆,又灌醉於他,才來生事。
否則我與令兄從未相見,怎會發生此事?
我雖不敢自詡心胸寬廣,但也不會和一個酒醉被算計之人計較。”
聽賈琮這般說,薛寶釵大喜過望,謝道:“琮兄弟說的極是,都說雅人有雅量,琮兄弟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縱然如此,哥哥到底做了混帳事,再沒有輕描淡寫就放過的道理。
縱然是親戚家,也要講究禮數。
不然日後姊妹們在一起,也沒法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