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不是多事的人,犯不著去踩一個不得志的庶子。
況且還聽說,今日這位上不得檯面的少爺,很是入了賈政老爺的眼……
吳新登想了想,覺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保不準以後會怎樣。
既然入了政老爺的眼,提前示點好,也是惠而不費的事。
只是又思量,不好做的太過,否則得罪了赦老爺和大太太,反倒不美了。
正暗自尋思著,餘光看到了桌几上那半截殘燭,吳新登頓時有了主意,吩咐手下人道:“我記得倉庫裡有一批陳香燭要換新了,一會兒送來兩捆。
晚上讀書,若是燈火不明,怕是要傷眼的。”
吳新登身後之人忙應下。
賈琮則點了點頭,看了眼吳新登道了聲:“謝謝吳管家。”
……
目送著賈璉、吳新登等人離去,賈琮面色愈發明朗起來。
雖然他距離賈家的核心圈子,還有十萬八千里路。
但幸運的是,透過賈環之口說的那句話,成功的引起了賈政的注意,這便是極好的開端。
並不是賈琮死皮賴臉的想要混進人家圈子裡,巴結人家,給人當孫子,謀取榮華富貴。
實在是……
無論如何,血脈親緣關係是擺脫不去的。
賈赦明擺著不會放他出府,給他們丟臉……
只想困住他,困死他。
這般下去,等到朱樓坍塌、高門倒地時,朝廷卻不會在意他有沒有在賈家享過福,一定不會放過他。
而賈琮也沒有揹負罪名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當一輩子逃犯的心思……
所以,既然知道日後註定會因為一個“賈”字而受到生死牽連,那麼賈琮就沒有道理,擺著可以利用的資源而不顧了。
與其讓賈家這一門雙公的絕好局面,讓一窩子敗家子玩成殘局慘劇,不如讓他賈琮拿來自救。
唯有先自救,方能再救人。
何況就難易程度而言,賈琮所選的這條路,也是最低難度的。
大乾承平百年,階級已經固化。
再想要靠自己躍龍門,難於登天。
即使走科舉之路,一路青雲中了進士,考了狀元,那又如何?
風光一天後,也只能去翰林院裡打熬資歷。
運氣好的,熬上五六年升一步,也不過是五品官。
還有的,熬上幾十年,依舊只是個清貴而貧窮的翰林。
想想前世歷史上的張居正,有一個閣老相國當老師,卻依舊在翰林院熬了二十年……
這等驚才豔豔的青史大牛尚且如此,賈琮又有何德何能,自信能在這片陌生的歷史天空下,做的比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