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那裡可是盛傳的鬼宅,姑娘不怕?那裡…先後已經有許多人…哎!”
“婆婆只告訴我方家人在哪就好,我來之前,已在九重霄、碧娑門靈魄道人那裡求了靈物,有靈物鎮宅,自不怕什麼小鬼小怪。”
老婦人將她的話聽到這裡,眼睛不由得恢複了神采。而此時,經過他們身邊的行人聽見她說自己有靈物鎮宅,紛紛緩行注目。
老婦人凝視了尹落落一會兒,才坐在桌邊嘆氣道:“實不相瞞,我便是方家最後的女兒。我不奢望那破落的宅子能賣多少銀子,只想著,它能變回原來的樣子,我也能回去看看,就好了。”
尹落落原本已經猜到老婦人和這方家是有關系的,卻沒想到她就是方家人。而老婦人的心願,更是讓她有些意外。尹落落見她生活的並不富裕,竟沒想到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讓方宅重回陽光下,而她想要回去看看這麼簡單。
“老太太你是不是失心瘋了!那麼大個宅子,怎麼能白白送人呢?”
“……”
尹落落還未開口,就見到不遠處,一個彪形大漢兇神惡煞地氣沖沖走向老婦人。她不明二人關系,也不好從旁開口。
“你是誰?怎麼對婆婆大吼大叫?”
“哪來的毛孩子?我和我娘說話,你瞎摻和什麼?”
“我雖年幼,卻不知誰和自己娘親說話還要瞪眼睛的!落姐姐,你看,這個大叔是不是你故事裡的不孝子?”
“……”
面對顧芳年的仗義執言,尹落落竟無言以對。先不說她從來沒給他說過這樣的故事,只說自己為人不久就變得世故,便半分都及不上小娃娃。
“嘿!我愛和我娘怎麼說話是我的事,說得也是我們家的宅子,你這個毛孩子橫插一槓,是不是想吃我拳頭?”
“卻不知大叔你姓什麼?”
“我姓李,你問這作甚?”
起先,她也不知小娃娃為何忽然問人家姓氏,但大漢答出姓氏片刻,她就瞭然於心孩子的用意。
“這不就結了?你姓李,婆婆姓方,那宅子也姓方。我姐姐要買方宅,你一個姓李的,在裡面橫插一槓作甚?”小芳年常時只會和尹落落撒嬌,她倒是不知小家夥嘴皮子還這麼厲害。
孩子此言一出,引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拍手叫好。
大漢面子上過不去,上前兩步,便要向顧芳年揮拳頭。
“兒啊休要動粗,那不過是個孩子。”
“老不死的,宅子你要白送,我還要受著黃口小兒的氣,滾一邊去。”
老婦人見兒子要大孩子,趕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大漢一把甩開母親,老婦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應當摔得不輕。
大漢摔了母親,並沒有悔意,扔向顧芳年揮拳頭,眾百姓唏噓,卻不見尹落落挪動步子或出言制止,不禁都敢言卻不敢上前阻止。
“嘭”地一聲悶響,大漢的身子僵在顧芳年面前,他揮拳的動作保持著,身子卻也同時佝僂著,似乎動彈不得。而芳年仍坐在原處沒動,只是仰首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大漢抱著肚子到底不起,疼得“哎呦”直叫。
小芳年這才從凳子上跳下地,又踹了大漢肚子一腳,才過去扶老婦人,回眸對大漢啐了一口:“我娘說了,對娘親不好的兒子,不配呆在娘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