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羽說,你今日又去了十方齋?”
“嗯。”
“還遇見了死對頭?”
“嗯,嗯?死對頭是誰?”
“一個氣勢洶洶的丫頭。”
“你指的是安歲歲?”
“安歲歲?平衍安家,安年的掌上明珠?”
尹落落本以為就是閑話家常,沒想到她只不過提到了“安歲歲”一個名字,霍雲蕭竟能連人家父親姓甚名誰都如數家珍一般地倒出來。
“好像…是吧!她自稱她父親挺厲害的,我卻不知厲害到什麼份上。”
“能做一方之主,自然厲害。”
“哦。”
聽見霍雲蕭也對安歲歲的出身這般認同,她沒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右手動了動一顆魂丹就從琅嬛佩裡滑出,順著右邊的袖管滑入她的掌心。
“不過這厲害,從今日就算是到頭了。”
“……”
她本在將魂丹之力化入自己體內,驀然間聽見他這話,不由得抬眸看向他。只見正看著她,不是眼睛而是頸際,不由得下意識地將頭垂得更低。
“這是誰弄的?安歲歲?還是我師…許松柏?”
“這個是……”
尹落落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佔理,聽見霍雲蕭這麼問自己時候,卻莫名地覺得心虛。
“那是我的家臣弄的。”
“……”
她早已料到角羽此時進門來,卻沒料到他將那妖傷了她的事情承認的光明磊落。此時此刻,角羽重新整理了她對他素來的印象。有那麼一瞬,她也在角羽身上見到了大丈夫的作風。
“角羽兄弟的家臣?”
“嗯,一個自命不凡,多管閑事的家夥。”
“那……”
“難道霍將軍沒感覺到破寒帶回他的死氣麼?”
“破寒殺了角羽兄弟的家臣?真是……”
“自作主張的家夥,被破寒一下子瞭解,便宜他了。”
聽著角羽和霍雲蕭之間的對話,尹落落只覺得咋舌,這根本不像平日裡的他。尹落落與霍雲蕭對視,從他的目光中,她看出了“角羽是不是被邪靈附體”的意味。
她扯著嘴角,對霍雲蕭搖頭否定的動作僵住。
尹落落再一次攥了攥自己的右手,呼吸一下,感到自己胸口滯留的血氣暢通無阻了。她驚異地睜大雙眼,雖映出諸人,但也無視諸人。
這刻,她的心下無比欣喜。
因為她發覺,即便她不努力催動那些靈力在靈脈裡不斷流轉,那些靈力也沒有順著周身各處散播出去。而是如她周身的血液一般,緩緩有序地一周天一周天在身體裡運轉。
無底洞有底了?
莫不是兩件寶衣的功勞?不對不對,寶衣早就穿在身上,期間也好幾次動用了魂丹之力。
直待她對上那邊隱蒼的目光,見他微笑著沖自己點頭,還是蒙然不解。
驀地,忽然有一股春天的新鮮土味兒自下而上湧入她的鼻子。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小氣妞,多日不見,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