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薛紫煙的話,尹落落瞧了瞧那除掉小鬼以後似沾了火焚燒殆盡的符籙。薛紫煙看她眼巴巴的樣子,就隨手又將那符籙畫了一次。
尹落落死盯著薛紫煙的筆尖再看了一遍,注意到那符籙泛著微微光暈,便如薛紫煙所說,好像真有一面鏡子躍躍而出。她向著薛紫煙重重頷首,緊接著就轉身出門去了。
“哎?這孩子……”瞧著尹落落著了魔似的,也不拿樣子就轉身出去了,薛紫煙有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薛紫煙想起顧芳年前兩日央著她要個鎮邪的銅牌,反正也閑來無事,她便執起筆,打算畫制幾張符籙,換了銀錢買給外甥。
她才畫了一張,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清冽酒香,頭也不抬,問道:“既然都來了,幹什麼不進來?”
“怎麼,不防著小丫頭了?”男子的話音從房外傳來,人卻遲遲未到。
薛紫煙輕笑,抬眼看了一下房外,複低下頭,再次提筆畫符。
“這不是你喜聞樂見的麼?況且,這丫頭確實和別的丫頭不一樣。”
“這不像你,我以為,你會多觀察她一陣子。”
“哦?你改主意了?這也不像你的脾氣。為什麼?”
“因為破寒。”
“破寒?你說小丫頭認識半月宗的得意弟子?”
“正是。”
“你怕了?”
“不至於,只是不可思議。”
“因為一個小丫頭?”
“嗯,因為一個小丫頭。”
“我倒是覺得不至於,怕真的只是因為巧了。”
薛紫煙的話說到這裡,門口那邊的窗邊,忽然白光微閃,煙白的身影就已然入房來了。素來冷情的薛紫煙放下符筆,默默抬起頭等待對方出言。
“哦?此話怎講?”
“這事倒是可以往後放一放,小妹只是好奇,多年避世的師兄,為什麼要打著我弟子的旗號,出來騙一個小丫頭?莫不是閉關久了沒意思,這凡心就活絡了?”
“咳咳……”
海松聲正捧起一杯茶自斟自飲,就因為師妹的話噴的一地茶水。
“呦!莫不是被我說中了吧?”薛紫煙驀然打趣。
“師妹這個模樣若是讓外面的弟子們見到,一定會以為你中邪了。”擱下茶杯,海松聲利落地以衣袖抹幹唇邊的茶水。
“那些都不打緊,師兄只需說說,你為什麼注意一個這樣的小丫頭就行……”
新晉弟子院。
尹落落回住處的路上。
一道霞紅的身影從她身側一躍擋住了她的去路,嗅到這人縱越過來帶起的香氣,尹落落皺了皺眉頭。她腦海裡還在不斷地記憶著“涵虛鏡”的符文,可沒心思與精力和別人糾纏。生怕一不留神,那符文就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