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委屈了!
委屈得想哭!
還不知為什麼想哭!
書谷溫柔地遞上一杯茶,送到公主手中:“別氣了,下人嘛,總有不懂事的時候,公主你大人大量。”
“我不是氣他們。”公主不接茶,抬頭瞪著書谷。
“那公主是為何生氣呀?”書谷又是迷茫。
“我沒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公主咬牙切齒。
“不生氣就好,生氣上火容易傷肝,去火又不易。”書谷萬分體貼。
“書谷,你是面條做的嗎?”
“豈會?在下與公主一般乃是血肉之軀,不信公主可以摸一摸。”
“你走開!”
憤怒的公主起身就走,袖子和裙擺揚起一陣清香,嗯,暖香的味道挺好聞的,就是不可多聞啊,不然書谷可就有點把持不住心神了。
書谷喝了一口茶,坐在椅上心滿意足地看著拂袖而去的公主殿下,真好,又能安生一段日子了。
兩口子的日子過得可謂是兵不血刃,暗流洶湧,見招拆招不計其數,每次書谷都像是輸了,但每次公主殿下都覺得她一點也沒有贏,也算是別樣的滋味了。
夫妻之道,相敬如賓……兵嘛。
成親三月,兩人都未圓房。
這個事兒不知怎地就傳了出去,有人說書谷是個怕妻子的無用之輩,也有人是長公主太過兇悍不許他在房中過夜,還有人說這本就是一場形式,大家都在作戲,根本不能指望二人能舉案齊眉。
但是作為一國重臣的書谷,每日出入朝堂,還是免不得要聽一些風言風語,冷嘲熱諷,畢竟在別的事情上沒人是他的對手,也就只能在這種私事上找找平衡了。
書谷,倒也不在乎,或者說,懶得在乎。
禦書房談話的時候,卿白衣很是迂迴曲折地問了下他的家事,書谷撫一撫蓋在膝上的薄毯,笑:一切都好,多謝君上關心。
卿白衣還是不放心:“真的好嗎?”
書谷想了想,問:“若真的不好,君上那龍榻,還能借微臣睡一宿麼?”
“隨時準備!不瞞你說,打從咱們回了偃都,我龍榻上常備兩床被子,兩個枕頭,我就怕你半夜沒地兒去睡大街!”卿白衣一拍胸口。
書谷大笑:“多謝君上惦記。”
得了卿白衣的許諾,書谷確定自己不會流落街頭之後,決定今晚給長公主殿下,下下火。
公主殿下的確火大,她今日出門閑逛買些小玩意兒,沿路入耳聽著的,都是對她府上的指指點點,倒沒人敢說她什麼,她兇悍跋扈的威名那是傳遍整個須彌大陸,誰也不敢講她半句是非,說的大多是書谷如何無能,有膽子娶回一個公主,卻連公主一根手指頭都碰不著。
枉為朝中重臣,在家中卻是個廢物。
奇怪的是人們總是喜歡對他人的私生活抱有極大的偷窺欲,尤其是這個人是個名人的時候,人們更喜歡去挖他的黑暗面,仿乎不挖出點醜事來,不把那高高在上的人拉進泥潭,他們就不甘心。
而家醜總是人們最喜歡挖的一種。
一旦挖到了,他們便會滿足地嘆息,原來不過如此,還不及我等普通人呢。
再添油加醋地以訛傳訛,將其妖魔化,最後三人成虎,你看,他就是一個怎麼怎麼樣的人,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等到書谷的無用說版本傳到商向暖的耳中,書谷已經不止是懼內那麼簡單了,還有身體有疾不能人道,原好男風不喜女色,心有神女不屑公主等等各種版本。
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商向暖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簡直要大笑出聲。
果然惡毒這種毛病,四海之內,並無不同!
她在書谷那裡碰各種軟釘子的時候都沒這麼生氣!
她又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生氣,明明他們說的是書谷,自己不應該是覺得痛快嗎,大仇得報嗎,她幹嘛要生氣?
反正她便是氣沖沖地回到家,看到書谷氣定神閑地坐在葡萄架下飲茶看書,好一副超然物外的風範。
“你跟我來。”商向暖氣勢洶然地下令。
書谷左手茶右手書的,愣了愣,今兒是哪位不開眼地沖撞了這位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