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蘇把手中的煙杆遞給魚非池,魚非池握著走上高地,扶著欄杆,點了個火摺子,點燃了煙絲,吸了一口阿克蘇的旱煙。
下面一聲號角響,兩軍對沖。
也許,用兩軍對沖來形象,是不對的。
只有黑衣人一方沖過來,而大隋這邊只有一百個騎兵動。
與黑衣人相同的是,他們也保持著絕對的沉默,無聲無息,於是這場對戰,變得極其詭異,除了腳步聲,靜得毫無人聲。
一百個騎兵,每行二十個,共五列,整齊地往前沖過去。
快要接近黑衣人士兵的時候,突然從中分開,分為兩個方陣,依舊是五列,但分為每行十個騎兵,漸漸的,再分往左右錯行,不再列成整齊的方陣。
每列士兵之間留出了空隙,前後相隔共十餘步,但是每行之間依舊緊密相依,十個十個的,緊緊地連在一起,連成一排,共計十排。
仔細觀察之後可以發現,這十排騎兵中,每兩排為一組,共分五組,每組兩排之間,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
這一百個騎兵的速度非常快,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馬也是好馬,保持著這樣的極快速度,他們瘋了般地往黑衣人沖過去。
緊接著,數不清的黑衣士兵的腦袋,憑空掉落,或是從脖子處整齊切掉,或者幹脆是切了臉的一半,整整齊齊,光滑無比,像是有一片極為鋒利的刀片,平滑地切開了他們的項上人頭。
骨碌骨碌。
骨碌骨碌。
骨碌骨碌。
連濺起的血漿都沒有,只有緩緩滑落的人頭,緩緩流下的紅血。
沒有震天動地的嘶吼,沒有高歌不休的熱血,沒有激情澎湃的戰意,有的只是安靜,安靜,絕對的安靜,恰似死亡的安靜。
認真地看,黑衣士兵所掉的人頭,都是每組騎兵之間的那些人的。
在每組騎兵之間,有一條,細細的線,這條線比刺客用的還要細,還要韌,還要鋒利,在最快的速度沖撞之下,便是收割人頭的利器。
就像,兩根手指,握著一根細線,切開了一排豆腐。
兩排一組的騎兵,就是手指,他們手裡的那根細線,已經有些分不清是不是發了瘋的魚非池取了一個極為雅緻的名字,叫琴絃……這與當年的未顏給滅世毒物取名“羽仙水”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今“穢物”與“妖物”所創造的這兩樣殺器撞上,也不知是不是因果的迴圈。
而黑衣士兵,便是豆腐。
琴絃末端加粗,纏在騎兵的腰間,騎兵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挑的又矮又壯的,馬兒也要矮矮的,不能過於高大。
人太高了的不好,琴絃綁得太高,割不到人頭,人太瘦了不好,要壯實些才不會被拖下馬,十個人一組緊緊地挨在一起,共同綁著琴絃一端,才夠穩,夠結實,才不會在劇烈的沖撞中被拖倒。
既然,只有砍掉他們的腦袋,才能讓他們死掉失去戰鬥力,那就直接從他們的腦袋想主意好了,不然呢,還有什麼辦法。
不好拿一命換一命的,不值得,甚至,一命還換不來一命,就越發的不值得了。
黑衣士兵服用羽仙水,這東西不管怎麼改,有一點沒改動,就是他們只聽令行事,沒有自主意識,便是叫他們跳火坑,他們也會跳,若非是如此陰毒殘暴之物,當年又怎會被七國列為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