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於嫿極擅軍法謀略之道,見此大軍便嘆:“師弟,你若不是生帝王家,做個普通將軍,也是可以名揚天下的。”
石鳳岐發笑:“生在帝王家也無甚不可。”
蘇於嫿瞧了他一眼,這可了不得了,浪蕩的公子有朝一日也會說出這等高覺悟的話。
“對了,多謝師姐你,你來以後,非池至少愛說話了些。”石鳳岐答謝道。
“你知道為什麼她願意跟我說話嗎?”蘇於嫿反而問他。
“為什麼?”
“因為她潛意識裡覺得,我這樣的人是最好的,不會怕失去,也不會怕身邊人死亡,她羨慕我。”蘇於嫿笑道,“她羨慕我可以無情無義,也羨慕我不會有任何情感上的痛苦。”
石鳳岐聞言低頭輕笑:“原來是這樣啊。”
“但她不是我。”蘇於嫿語氣中那種熟悉的鄙夷與不屑又浮起,“她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她如果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連原本的自己都要拋棄,這樣的人,沒資格成為我。”
石鳳岐抬手拂過一匹馬的後背,帶著幾分笑意:“她不會成為你,她只是她自己。”
“那你如何解釋,此時的她?”蘇於嫿三分不滿七分嫌棄。
“她不是你,你也不是她,你怎能體會,她被命運反複捉弄的痛苦?你有過摯愛嗎?你失去過摯愛嗎?你未曾經歷她所承受的一切,便沒有資格俯瞰於她。縱使她如今深陷泥濘,困於黑暗,她也高於你,終有一日,她會蘇醒。”
石鳳岐跨上馬,居高臨下,王者之姿看著蘇於嫿:“到那一日,你會知道,世間無人可及她。”
那一日,會來嗎?
在蘇於嫿想著這一天是不是會到來的時候,魚非池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把抓住蘇於嫿的手臂:“我知道黑衣人要做什麼了!”
蘇於嫿奇怪地看了一眼石鳳岐離開的方向,見鬼了吧,石鳳岐剛說魚非池會蘇醒,這麼快魚非池就跑來證實了?
“什麼?”蘇於嫿問道。
“糧草!”
魚非池兩個字一出,蘇於嫿立刻明白過來話中含義。
她奪了馬追上石鳳岐,跟石鳳岐借了三千輕騎。
魚非池跟在她後面急著喊:“你帶上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嘛?你會武功嗎?正面打上了,我還得顧著你!”蘇於嫿毫不留情地嘲諷。
“我……”魚非池讓她嗆得沒話說,惱火地瞪著她。
石鳳岐看著好笑,抱著魚非池上了馬:“師姐真不用我再派幾個副將跟著?”
“來的人是初止,你派再多人也白搭。好好看著你心尖寶貝吧,別讓她跟來壞事。”蘇於嫿白了他們兩人一眼。
魚非池又氣又惱,拍了一把石鳳岐的大腿兇著蘇於嫿:“就你能耐!”
“比你強。”蘇於嫿再一記嘲諷。
石鳳岐心疼大腿上的肉怕是要紅一塊,倒吸著冷氣,看著這兩人無奈道:“師姐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