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雅靜的小築裡翻撿了整整一下午的情報,許多地方對了又對,猜了又猜,一直到用晚飯的時分,才終於走出房間。
一走出房門便見石鳳岐擺了酒桌在小院,笑看著他兩:“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今天不出房門了。”
“敬我未來的須彌之帝?”蘇於嫿端了酒杯笑道。
“敬我未來的國相大人?”石鳳岐也扶著酒杯。
兩人對飲,魚非池在一邊吃菜,跟著笑,挺好。
“你兩看了一下午,看出什麼來了?”石鳳岐攬著魚非池肩膀笑問道。
“他們如果要來摻和進商夷與大隋的最終決戰,必然要趕到這個戰場,走的路線無非就一條,直接商夷往下,我讓蘇門的人盯緊便可,他們敢動,我立刻派人,他們人數是多了些,但大隋又不是完全拿不出儲備兵力了,石磊還在武安郡那塊呢。”蘇於嫿一邊喝著酒一邊說,又看向魚非池:“是吧?”
“嗯。”魚非池點頭:“是的。”
“你們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人?”石鳳岐又問道。
“先問他們願不願意回家,不願意,殺了。”蘇於嫿說得輕描淡寫,能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對蘇於嫿來說,都已經是一種仁慈了。
石鳳岐低頭瞧一瞧魚非池,意在問魚非池是否也同意這種做法。
魚非池攤手:“蘇師姐想得挺周到的,我省了心,依她的想法辦便是了。”
石鳳岐臉上的笑容凝一凝,心都沉了下去。
換作以前,魚非池絕不會同意殺掉這十萬人,畢竟是被人抓了去的,又不是自願的,遣散即可,不願被遣散的頂多關押起來。
而如今的她,已能輕輕鬆鬆說出殺了便是。
到底是她真的不再在乎人命,還是她決意什麼都不再做,一切只隨著蘇於嫿的想法?
“怎麼了?”魚非池見他一動不動,問了一聲。
“沒事,你好看嘛,多看看,好長壽。”石鳳岐胡說八道,只是內心再難有以前調侃胡縐時的快活之感,滿滿的都是沉重。
“瞿如大概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能與你會合,韜軻那時候也該與商帝碰頭了,也就是說,再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就要面臨決戰,你準備好了嗎?”
蘇於嫿問道,她是實在不相信如今魚非池的狀態,只能寄希望於石鳳岐。
不出意外,頂多在十月底,大戰將起,如果不能在戰前調整好狀態,做好全力以赴的準備,面對商帝和韜軻這樣強大的對手,這場戰事他們必敗無疑。
不說別的,僅一個韜軻,就足夠讓人喝一壺的了。
遠的不提,就說那南燕蒼江毀堤之事,就算是蘇於嫿她自己也怕是想不出,韜軻卻能做到。
龍鱗將軍這美譽,也不是白白撿來的,當世真正有名的眾將軍中,哪一個不是靠著真本事殺出來的累累戰功?
別到時候功虧一簣,蘇於嫿她能活生生氣死,飲恨而終。
石鳳岐滿了一杯酒,笑道:“準備了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