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心裡肯定是不快活的,蘇遊公子的死,對她來說,是件難過的事。”玉娘笑道。
“你肯定看錯了,我告訴你啊玉娘,我那位師姐,親娘老舅死了,她都不會皺眉頭。”
“你不信玉娘啊?”玉娘得意地笑道,“我前天晚上看她辛苦,給她煮了碗豆子面過去,她沒有吃,而是坐著發呆,她肯定是在想蘇遊公子的事。”
“玉娘!”魚非池險些被嗆住了,“玉娘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人家有可能只是不餓呢?有可能只是為了保持身材怕發胖不吃宵夜呢?”
“沒有人可以拒絕玉孃的豆子面,你那蘇師姐也不例外,除非她心裡有事。”玉娘笑著收起空碗,握著筷子的手敲了下魚非池額頭:“快去叫那臭小子睡覺,再熬下去天又得亮了,你們兩個還要不要命了?”
魚非池笑嘻嘻應下,一邊想著玉孃的話,一邊去找石鳳岐,她在想,蘇師姐真的會因為蘇遊的死而覺得心傷難過嗎?
怎麼想,怎麼不可能的樣子。
她以前覺得蘇遊聒噪愛吵鬧,現在卻挺懷念蘇遊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還沒怎麼習慣,突然之間他跟明珠兩個都不在世了的這件事情。
走呀走的,一不留神,頭撞進了石鳳岐懷裡。
石鳳岐接住她往後倒的腰,怪聲怪氣地說道:“唉呀,撿到個小美人兒趕緊揣進兜裡。”
“唉呀,撞上個俊俏小哥趕緊捂進被子裡。”魚非池勾著他脖子笑聲道。
“捂進被子裡幹嘛?”
“滾床單,生孩子。”
“嘖嘖嘖,不怕羞。”石鳳岐一邊點著她鼻子一邊摟著她進了裡臥,順便還遞了封信給她,笑聲道:“你家老七的信。”
“阿遲?後蜀有什麼動向嗎?”魚非池一邊拆信一邊問。
“沒有,就是,卿白衣挺慌的,讓南燕嚇著了。”石鳳岐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笑說道。
“他是怕後蜀變得跟南燕一樣吧,南燕現在的確挺嚇人的,跟個人間煉獄似的。”魚非池看著信說道。
看完信她本想回頭跟石鳳岐說句話,卻見石鳳岐已經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睡著了,眉頭處還有些皺起的印子。
蘇於嫿惹下的這窟窿實在是不好補,雖然石鳳岐跟魚非池從來不都不刻意提及這麻煩事兒,可是這麻煩事兒是紮紮實實地格外棘手,格外不好應對。
以前石鳳岐要攻打南燕的城池哪裡需要這般費心費力?根本就是直接碾壓過去,現在遇上一群瘋子,簡直是比攻銅牆鐵壁還要困難。
強攻是不行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怎麼都不劃算,這些天石鳳岐不得不反複智鬥,格外傷神,而只要想一想,這一路要攻到長寧城,還有許多的路,許多的城,許多的瘋子在等著他們,就覺得前路漫漫,艱辛無比。
魚非池給他除了鞋襪,脫了衣衫,偎在他胸口兩人齊齊睡去。
這天晚上魚非池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四周有很溫暖明亮的光,空氣裡有些花香的味道,明明是有光,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清,伸手摸摸前方,摸到了一片濕潤的硬甲,一層一層的疊著,每片硬甲都有她的兩個手那麼大,好像是一堵牆上面錯落有致地疊著這些甲片一樣。
她摸著摸著,突然這些些甲片有點不太對勁,好像會動一樣,在她掌心裡緩緩滑動,然後她聽到一個來自很遠地方的聲音,要很用力才聽得清那個聲音在說什麼,帶著初開混沌一樣的古拙之感。
她用力地去聽,慢慢聽清:“非池,你還真想生孩子啊。”
魚非池猛地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張帶著戲謔笑意的臉,微微一怔,再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抓在他身上不該抓的地方。
魚非池整張臉“騰”地燒得通紅,默默松開手,默默轉過身,默默地還在床單上擦了擦手:“不……不好意思啊,剛才做夢夢見磨豆腐來著,大概那個什麼的,把那什麼的當成石磨了。”
“嗯,你這的確有點兒卸磨殺驢的味道。”石鳳岐也不追著她往裡邊兒去,就看著她在那裡一個勁兒地往床邊邊上縮,端端地支著額頭發笑。
“做夢嘛,你要也要計較!”魚非池嘟囔一聲:“又不是故意的。”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非池啊,你……哈哈哈……”
石鳳岐話還沒說完,魚非池翻過身子就壓在他身上,兇巴巴地瞪著他:“有完沒完了!”
“沒完啊,你撩起來的火你要負責任的嘛,不過呢,反正你經常不負責任的,我都習慣了,唉。”
唉,魚非池什麼都好,就是這件事不好,經不得撩,尤其是石鳳岐將衣衫半敞,以一身好肉體色誘的時候,魚非池基本上是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