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女人。”石鳳岐強忍著身體的本能,拉過毛毯蓋住魚非池的身子,又給自己搭了另一條薄毯,躺著床上睡了過去。
“石鳳岐……”她在夢裡輕囈。
“嗯。”石鳳岐閉著眼睛應她。
“抱抱。”魚非池睡夢裡伸著手臂摸到石鳳岐,糊裡糊塗滾過來,糊裡糊塗蜷縮在他胸口,腦袋還往他臂灣裡鑽著,糊裡糊塗地黏在他身上。
石鳳岐依舊閉著眼睛,嘴角處帶著溫柔的笑意,將她攬在胸口,擁著她因為烈酒而滾燙的身體,繞頸而眠。
好像快了呢,好像很快她就會沖自己撲過來了。
但願到時候她不是僅僅撲向自己才好啊……
第二天魚非池醒來時一陣頭痛欲裂,對昨天晚上發生的全然不記得,所以看不懂石鳳岐揶揄的神色,很是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古古怪怪的?”
“你昨天……”石鳳岐面露難色,嘆了聲氣,“唉,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會又把你睡了吧?”魚非池一把抱住被子退出去老遠,驚恐萬分地看著石鳳岐,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氣都能跑出十裡地了,小臉都嚇白了。
石鳳岐心頭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忍得好生辛苦,繼續犯難的樣子:“你怎麼這副表情,很為難嗎?”
“你別嚇我啊,我我我,我沒這麼禽獸吧?”
“唉,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罷了,你起床梳洗吧。”石鳳岐“難過”地站起來,拉了拉胸口的衣服,他脖子上一點殷紅的印記不偏不不倚地落入魚非池眼中,嚇得她瞪大了眼睛,印記是石鳳岐自己掐出來的。
“等等!”魚非池喝道。
“怎麼了?”石鳳岐“悲傷”地回頭。
“石……石鳳岐啊,我我我,這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魚非池覺得這事兒越解釋越說不清,怎麼感覺自己這麼渣呢?
石鳳岐轉過神,溫柔又包容地看著她,帶著諒解的神色:“我知道,我不會怪你的。”
劇本拿反了啊喂!
魚非池瞪著石鳳岐,憋了半天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腦子都是她又把石鳳岐睡了,大爺的又把他睡了!
簡直欲哭無淚好嗎?酒多易壞事,酒後易亂性,子曾經曰過的話誠不欺我啊!
好在石鳳岐似乎並沒有非得討個說法的打算,一如照舊,檢查了一路上要用的幹糧與清水,換過了蒼陵人的衣服,扶著魚非池上馬,魚非池一陣雞皮疙瘩四起,連忙避開他的手:“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多謝啊。”
石鳳岐眼中劃過“難過”“受傷”的神色,但也只是笑笑,坐上了自己的馬。
他越這樣,魚非池越覺得自己簡直是個罪人,這跟那些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渣男有什麼區別啊!
可憐了石鳳岐一片痴心,就要這麼被自己糟蹋了啊,禽獸不如啊自己!
這一路就變得很尷尬了,石鳳岐倒沒什麼,平日裡如何,他照舊如何,只是魚非池渾身上下不得勁兒,各種奇怪別扭不舒服,每天自責一萬次,發誓以後再不喝酒一萬次,不是很敢看石鳳岐的眼睛。
蒼陵地形狹長,東邊以內的地方依偎著商夷與後蜀,尾巴那頭挨著南燕,凡是與他國接壤的地方,都是戰火連天,打得死去活來,唯有最中心的內部還稍顯安寧,沒有見到生靈塗炭,也只有這一小塊的地方,還保持著青草的翠綠與牛羊的自在,別的地方,已經是千瘡百孔,不能細看了。
如阿克蘇所言,魚非池們走到蒼陵中心的位置是,遇上了阿曼陀的大軍,蒼陵的大軍跟大隋的大軍很不一樣,沒有特別嚴謹的軍律軍記,也沒有整齊劃一的佇列,很是粗糙不齊地聚在一起,穿的衣服只能說勉強統一,就連兵器也五花八門,奇型怪狀,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正規軍的氣勢來。
不過他們比大隋大軍出眾的地方在於,他們的身形的確壯碩,鼓起的肌肉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連脖子都要比中原人粗一些,又壯又高的個子,這麼多的大塊頭聚在一起,看上去還是很具威懾性的。
簡而言之,這像極了一群野蠻人東拼西湊在一起,力量是有的,但是難以擰在一起,守住一畝三分地沒有問題,想征伐天下,那就有點開玩笑了。
魚非池騎著馬路過這些大軍,自言自語一般:“若是能把他們整合起來,將是一隻強大的力量。”
“嗯,需要一個能人,讓他們臣服與信仰,才有可能。”石鳳岐接道。
“看樣子這位阿曼陀,沒這麼大本事,把這樣好的人手用成了這個樣子,簡直是暴殄天物,浪費了他們的種族天賦。”魚非池笑了一聲。
“不如看看我的本事如何?”石鳳岐沖她笑道。
“那你別讓我失望。”
“我幾時讓你失望過了?不過你倒是挺讓我失望的,唉。”石鳳岐沉痛地嘆聲氣。
魚非池老臉一紅,清咳一聲,別過頭看向遠方,內心叫苦不疊,何以能如此坑爹!
自己怎麼就管不住這色心呢!
色字當頭是要搞出人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