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雙手抱著胸前,笑聲道:“有一些,不過,好像陛下與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沒有想到什麼,我只是知道,你行事從來不是隻看一步的。”隋帝比魚非池要矮,胖乎乎地站在她旁邊,看著格外滑稽。
“唉呀,陛下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加把勁兒趕緊想下一步,可就對不住您這麼高看我了。”魚非池笑道。
隋帝跳起來拍了魚非池腦袋一下:“沒大沒小!”
“您還年輕著呢,跟我一樣大,年年十八。”魚非池說著笑話,隋帝平日裡的性子的確不像老人,挺跳脫的。
一老一小,一胖一瘦,半蹲在地上,紛紛瞅著那個沙盤,兩個腦袋一會兒往右擺,一會兒往左看,好像是要把那沙盤看出個與眾不同來,上央坐在旁邊看著隋帝這小孩兒一樣的性子,也只能苦笑。
這些天隋帝對魚非池是真好,好得都快要超過對石鳳岐的態度了,真個把魚非池當親生閨女兒看一般,時常留著她在宮裡陪著用膳,遇上什麼有意思的物件兒覺得她用得上的,也是可著勁兒地往她府裡送過去。
珠玉寶石這些就不說了,基本上看到作工精緻的就賞給魚非池。有一回隋帝遇上一個食譜,當即叫人送到魚非池手上,說這東西比任何寶貝都要讓魚非池開心。
蘇於嫿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忍不住酸石鳳岐:“我說石師弟啊,再這麼下去,咱們大隋可能要出一個女太子了。”
“行啊,她要是想當太子我沒意見,就怕她不想。”石鳳岐笑著說,他倒是蠻喜歡隋帝這樣寵著魚非池的,總比要殺她來得強。
蘇於嫿只笑著不說話,翻著桌上七七八八的各式公文閑閑地看著,最近她的壓力小了很多,有魚非池在,這屋子裡所有的人,壓力都要小很多。
禦書房裡一片祥和,五人小分隊也是越來越融洽,輕易不會為什麼事再起爭執,同時,遠離大隋的蒼陵,已是風雲驟起。
事情的起因,是大隋家眷一員想帶走自己的女兒時,被蒼陵的人阻止,雙方僵持不下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當然了,大隋去的這些“家眷”只是些“普通百姓”,哪裡是蠻橫強悍的蒼陵人對手,於是被打了個頭破血流。
此“家眷”去找商夷留在蒼陵的官員那裡討說法,你們商夷國的子民打了我大隋的人,你們準備怎麼辦?
這官員也是倒黴,商夷這會兒正跟南燕打得熱鬧,怎麼著都不能在這裡再招惹了大隋這批心懷不軌的人,只好前去問話。
兩方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不過,這一次是商夷與蒼陵的原著民發生了沖突。
大隋的人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一方面的人手開始努力地想辦法救走那些願意離開的大隋女子,另一方面的人手也就幹個混水摸魚兩方挑拔暗戳戳地捅商夷人一刀,再把刀子塞進蒼陵人手中這種事,嗯,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小小的沖突演變成了大大的矛盾,再加上之前蒼陵人就已經熱血沸騰了很久,這場矛盾越演越劇烈,到最後形成大規模的沖突時,已經很難再控制了。
商夷在蒼陵的內亂,由此自始,形成燎原之勢,扯後腿一般地扯住了了商夷攻打南燕的步伐,形成了不小的阻礙。
就算是韜軻再有軍事才能,也無法在內部不穩的情況下,仍舊高歌猛進地將南燕人徹底趕出蒼陵,他必須停下,解決一下這小小的麻煩。
在韜軻的想法裡,就算是用暴利鎮壓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能讓這些人快速地閉嘴,立刻地聽話,少要成為商夷的拖累就行。
其實以韜軻的智慧,要看穿魚非池與石鳳岐的這手戲並不是不可能,只不過當時的情況極為複雜,南燕的人就像突然發了瘋一般,要跟商夷拼個你死我活,死死地拖住了韜軻的眼神,讓他無暇分心去想大隋這一手看似可有可無的“救援行動”。
這也就是魚非池的高明之處了,她總是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極為周到,細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造成不利因素的小細節。
南燕的世子就住在她家呢,請南燕幫個忙上演障眼法,並不是很難,不是嗎?更不要提,音彌生恨不得魚非池立刻結束大隋的事才好,那樣,他就可以把魚非池帶離大隋了。
多方合作協力之下,商夷爭奪蒼陵完整國土的步子慢了下來,南燕緩了一口氣,而更大的好戲,即將上臺。
也正是因為此事,石鳳岐越發覺得,魚非池好像是天生玩這種多方博弈遊戲的好手,她總能摸準每一個人的死xue,安排好每一步,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掌握之中。
而大隋前去救被販賣女子的人手,在局勢演變到無法控制之前,就已經透過烏那明珠的人安排,離開了蒼陵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