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看著那馬車,心情頗是愉悅,叼了根馬尾草在嘴裡翻身上了馬,哼著小調快活自在地晃著跟在車隊旁邊。
這樣的對比極是殘忍,而且每一天都在上演,石鳳岐並不知道魚非池的內心如何,他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行事,為了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而慢慢努力。
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眼神,每一次冷言冷語,於魚非池而言,都是一場刮骨剔肉的折磨。
那天晚上他又用老法子熄了燈,悄悄地跑了出來,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無聊起來還會數一數星星有多少。
等了許久之後他聽到了房屋之下的開門聲。
豆豆提著夜宵來給上央送餐,豆豆很是氣憤地坐在一邊,一個人生著悶氣也不理人。
上央給她分了些湯圓丸子在碗裡,笑聲問她:“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就是公子!”豆豆氣得直哼哼。
“公子怎麼了?”上央不動聲色地吃了個湯圓,像是說閑話一般隨意地問道。
“公子不記得魚姑娘也就罷了,今日還跑去馬車裡對她冷言冷語!魚姑娘得多傷心啊!”豆豆氣得鼻子都歪了。
上央聽了好笑,拉著她坐好,把湯圓碗遞到她跟前:“你要把他們兩個當陌生的關系,以前公子對別人,一開始也是這樣,他對陌生人,總不是很好相處的。”
“可是魚姑娘她……”
“吃東西吧,再這麼氣下去,你就要氣飽了。”上央打斷她的話,寵溺著把調羹塞進豆豆手裡。
“好吧。”豆豆扁扁嘴,雖然還有很多話想罵,但也覺得沒個道理。
公子只是不記得了,所以他按著他本性行事,又有什麼古怪呢?
屋頂上的石鳳岐依舊躺著看星星,唇連帶著嘴微冷的笑意,抿起的唇線薄如刀鋒。
公子不記得魚姑娘也就罷了。
是說自己以前是認識魚非池的了?
所以他們瞞著自己的事情就是這個了?
他聽到下面又有開門聲,眼珠子動了動,豆豆提著食盒回去了,上央送她到門口,卻沒有立刻轉身回房,而是拉上房門去了隋帝房中。
石鳳岐身形掠過去,小心輕聲地趴在隋帝房間的屋:“公子與魚非池來往並不親密,兩人相處也不融洽,陛下可以放心,魚非池知道分寸,沒有逾越之舉。”
隋帝“嗯”了一聲,道:“她若是有反常之態,便立刻將她除掉。”
“……陛下,一定要如此嗎?”上央像是不忍一般。
“寡人讓她活到現在,還讓她進鄴寧城,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她如果不懂得珍惜機會,不把握好分寸,留之何用?”隋帝說。
“是,陛下。”上央應道。
屋頂上的石鳳岐瞳仁微縮,眼中斂進寒意,比之天上星辰還要清寒。
若有反常之舉,就要殺了她?
他所說的反常之舉是什麼?又有什麼理由一定要除掉魚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