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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裡的綠腰站著已經有好一會兒了,魚非池在外面的胡鬧她也聽得很清楚。
她抬袖遮著的臉上有些笑意,想著自己不過是一個青樓出身的普通女子,能得天下這麼多奇絕英才這般傾心傾力相助,是何等的榮幸?
只是韜軻會怎麼樣呢?
綠腰輕抿了下紅唇,有些緊張。
韜軻看看眾人,又看看屏風裡的綠腰,慢慢站起來,對商帝拱手道:“臣,也願意為陛下撫琴助興。”
魚非池長出一口氣,趁著商帝未說話,她趕緊又道:“無為學院向來是歷國歷朝共尊之聖地,學院中人才輩出,縱橫七國百餘年,睥睨天下未將萬物放在眼中,今日共為商帝陛下您起樂助興,實為陛下之仁德令我等感懷,恭賀陛下。”
這已經不算是馬屁也不算是高帽子了,這是變相地逼著商帝答應,不答應你就是跟無為學院對著幹,不答應你就是看不起無為學院!
沒有人敢看不起無為學院,魚非池也不敢。
商帝看著魚非池老半天,看她呼喝著一眾人來唱歌起舞,也看她是如此花言巧語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把自己逼到不得不答應的份上。
他深深後悔,當年未必早些除掉這兩個禍害,留到今日,簡直是彌天大禍。
“準了。”最後商帝說。
魚非池手握著拳在腰間暗暗一比。
不過,他們幾個呢,在音律上倒是真的各有精通的,魚非池,不行。
她的藝術細菌匱乏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每一樣都學得稀爛。
她倒也真的認真學過,只是連鬼夫子都教不好她,大概只能說,她的腦子裡沒長好那幾根弦。
以前在學院的時候,無為七子在閑得快要長毛的日子裡,時常在竹林裡經常各執樂器地唱賦作詩,魚非池從來都是一本正經認真旁觀地那一個。
現在也是,只不過當初的無為七子換成了現在這幾個人。
沒多少差別了,反正,永遠也湊不齊無為七子了。
魚非池高高興興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撫琴的撫琴,奏蕭的奏蕭,還有壎,笙,和……樹葉。
本來石鳳岐不是吹樹葉子的,他會吹笛子,吹得還蠻好。
可是魚非池想著,那玩意兒是商帝的喜好,而且他以前經常吹笛,溫暖跳舞,這種時候還是避著些好,別一不小心勾起他傷心事,大家徹底玩脫了,連命都得搭這裡。
他們五人各有所擅之物,聰明的人也能極快就找到樂曲中的默契,他們站在那裡,奏響樂曲,看著屏風裡舞姿翩翩的綠腰。
真是一把好腰,柔韌得像是最堅韌的野草。
屏風上勾勒著綠腰的影子,越是這樣,越能看出她身姿有多婀娜動人,她動作有多美麗流暢。
她與韜軻在這幾年裡,最近的距離,只是這一紙屏風,近得伸手,就可以擁抱彼此。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盡心盡力地跳過綠腰舞,像是想用盡所有的氣力為他起舞,告訴他,自己過得沒有那麼糟糕,還記得綠腰一舞怎麼跳,還有力氣跳,自己很好,他不用擔心著,牽掛著。
大家手中樂器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只襯得韜軻撫著的琴絃悠揚悅耳。
他有些枯瘦的手指輕拔琴絃,溫柔深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屏風之上,他看著屏風上的綠腰,想象著屏風裡的她。
他能很溫柔地剋制住內心的痛苦和激動,能讓自己不要沖上去砸碎了屏風與她緊緊相擁,他只是看著她,一言不發,又好像用琴聲說盡了千言萬語。
大概是他的曲子太過悲傷,滿屋子裡都充斥著哀傷的基調,魚非池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流下了眼淚來。
可是再好聽的曲子,也有結束那一刻,綠腰翩然的舞姿隨著韜軻拔響最後一個音節而止步。
他們隔著屏風相望,他們看彼此,他們也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