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就害死了西魏女子阮箏,而她並不會有半點內疚與不忍,阮箏有用,她死了更有用,所以她在蘇於嫿的計劃裡,就只是一個死人。
魚非池一向佩服蘇於嫿的聰明果決,但是很難茍同她的做法與狠毒。
像是看穿了魚非池的想法一般,蘇於嫿挽上魚非池的手臂,就跟當年在學院裡時一樣,笑聲說:“小師妹不必怕我,只要我們不是敵人,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魚非池聽著笑了一聲。
“小師妹你笑什麼?”蘇於嫿奇怪地看著她。
魚非池拍了拍蘇於嫿挽著自己的手,說:“沒笑什麼,我只是想著,我最好永遠不要跟你作對,我不覺得我能贏你。”
“能讓鬼夫子偏愛,無為學院偏愛的人,豈是弱輩?”蘇於嫿笑著搖頭:“小師妹,你太妄自菲薄了。”
沒在這個話題上再繼續下去,魚非池問到了別的問題:“西魏亡了之後,蘇師姐可有初止師兄的下落?”
“有,他去了蒼陵。”蘇於嫿未作隱瞞,說得很幹脆:“大隋與西魏戰局膠著之前,他就已經離開了舊西魏,翻過沙漠和雪山,走了一條很辛苦的路,去了蒼陵。”
蒼陵?他最後居然選擇去了蒼陵?
魚非池擰了下眉,有些疑惑道:“如果初止師兄去了蒼陵,那當時在舊西魏幫著魏帝指揮戰事,生生拖延住了石鳳岐那麼長一段時間的人會是誰?舊西魏有這樣的能人嗎?”
蘇於嫿搖頭,目光看著石鳳岐:“沒有,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幫著舊西魏多扛了那麼些時日,讓石師弟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那有什麼關系呢,舊西魏現在被劃成了十城,盡歸大隋,以後就是大隋的疆土,結果很好,不就是可以了嗎,過程有什麼重要的?”
魚非池不反駁她的話,但心中仍有疑惑。
聽石鳳岐說,當時的魏帝好像全盤照搬了在學院裡時,他在沙盤上跟蘇於嫿的的推演之法,這才給石鳳岐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最後雨林一關時,他險些拿不出方法來破解……因為當年他正是利用雨林做為死地,在沙盤之上把蘇於嫿擊敗。
鬼夫子點評過那場演練,給出過極高的評價,既誇贊過蘇於嫿的能力,也稱贊過石鳳岐的才幹。
這在他們的課堂上是很少發生的事情,鬼夫子總是愛挑毛病。
做得再好的文章或者兵法陣圖,他都能找出一堆問題來。
所以,他稱贊過的那一堂兵法課,魚非池印象很深刻。
但是怎麼想,都不應該是蘇於嫿洩漏了方法給魏帝,她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
而蘇於嫿與魚非池所想的東西不一樣,她想的是,那個黑衣人,最好不要再胡來,否則她不會再給好果子。
蘇於嫿當然不會幫著魏帝對付石鳳岐,她巴不得石鳳岐早些從西魏脫身,她可以快一點在大隋立足,所以對於拖延了石鳳岐好些時日,險些壞了蘇於嫿大事的那個黑衣人,蘇於嫿是有著不滿的。
蘇於嫿只是不會把這些告訴魚非池罷了。
兩個各自想著自己的事,那邊的石鳳岐一邊揉著胸口被石俊顏揍痛的地方,一邊朝她們走過來:“蘇師姐,好久不見,先前舊西魏之事,多謝師姐鼎立相助。”
“我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罷了,石師弟不必客氣。”蘇於嫿倒是直接得很,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半點。
“一同進城吧,今日就在我府上設宴,叫上太子和上央,我介紹你們認識,我們幾個老熟人,也敘敘舊。”石鳳岐笑說。
石鳳岐攬過魚非池腰肢,帶著她進了城門,蘇於嫿步子停了一停,看著這兩人走遠的背影,回頭看到了正悶著頭不出聲的小師弟,遲歸。
“怎麼了,小師弟?”她問遲歸。
遲歸抬起頭來笑得很勉強:“沒事啊,蘇師姐,你最近還好嗎?”
“很好,不過我看你不是很好的樣子。”蘇於嫿笑看著遲歸,又看看魚非池的背影,最後她拉著遲歸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小師弟,師姐告訴你個道理,如果想要得到一些看上去遙不可及的東西,就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與之相匹。否則,消沉低落,自憐自哀,只會讓人看不起。”
遲歸抬眼看著蘇於嫿,眸子幾明幾暗,也不知想了些什麼,最後只說:“多謝蘇師姐教誨,小師弟記住了。”
蘇於嫿笑道:“難怪小師妹以前最寵你,你懂事又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