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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一條很遠的路,魚非池一恍然的時間馬車就到了鄴寧城城門下。
她在鄴寧城郊外的小鎮上住了好些日子,一直沒有來過這裡,距上一次到鄴寧城,她與石鳳岐一樣,已是好些年前了。
那時候是冬天,跟著司業們站在這裡等著隋帝來接待,結果凍得鼻涕直流,也只等到了上央先生。
她記得不遠的地方有一株柿子樹,她在馬車裡開啟窗子望一望,那柿子樹依然生得茂盛,在這春天的季節裡滿樹綠葉,等到秋冬一至,怕又是要掛一樹的紅通通的柿子,映著白雪,看著便讓人心生歡喜。
石鳳岐開啟馬車門,抱著魚非池跳下來,握著她的手,看著高聳的冰冷的鄴寧城城牆,說:“到了,進城吧。”
魚非池笑著與他反手相握,等著上央他們過來,一同進城。
這聲勢浩大的馬車不可過城門而不下人,這是鄴寧城的規矩,除了隋帝,沒有人可以坐在馬車進城,連騎馬都不可。
一行人走到城門前,見到等著他們的有兩人。
醜面太子石俊顏自是不必說,他跟石鳳岐自幼就關系匪淺,自當來接他,身後也沒帶多少僕從,看來並不想用太子的身份來接他的好兄弟。
只是他看著石鳳岐的這個臉色著實不能算好,之前因為石鳳岐的胡鬧,他已經險些好幾次被隋帝趕出東宮,玩完小命了。
所以這會兒他看著石鳳岐的眼神很是複雜,最後他一手叉著腰,另一手對石鳳岐招了招:“你過來讓我打一拳,我心裡痛快點。”
石鳳岐心想著也是自己不厚道,任性了那麼久,把這大兄弟幾次置於危險中,上央也不出手幫襯一把,怎麼說都是自己不對,想著想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所以也就上前一步,閉上眼睛挺起胸膛,對石俊顏道:“來吧。”
石俊顏卯足了力氣,掄起了拳頭,猛地一個沖拳就沖石鳳岐胸口砸去,砸出一聲悶響,石鳳岐痛得身子一弓,睜眼罵道:“你還真打啊!”
“我打不死你!”石俊顏跳起來就沖他背上噼裡啪啦揍過去,若真要努力找一點石俊顏與隋帝相似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這種時候的性格了,畢竟隋帝也是跳起來要掐死石鳳岐的。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兩個這打法是打不死人的,就是石俊顏發洩心頭的火氣罷了,石鳳岐跟他對打也跟過家家似的。
魚非池看了一眼覺得好笑,由著他們兩個胡鬧,自己走到了另一人面前。
“蘇師姐。”
“小師妹。”
“多謝三師姐在武安郡以退為進之事,逼得我不得不現身,被他找到。”魚非池苦笑一聲,這也不知是該謝蘇於嫿好,還是怪蘇於嫿好。
這個膽大又可怕的七子老三蘇於嫿。
蘇於嫿打量了一番魚非池,比在南燕見她的時候,她越發豐滿有韻味了,傲氣不減,豔色漸濃,若她是幅畫,該是丹青手用了最濃烈的色彩所描就。
她抬手正了正魚非池掛得有點歪的那個耳墜子,笑聲說:“我只是知道,你早晚會來的,所以,我不如賣一個順水人情給石師弟。”
“師姐這是準備留在大隋了嗎?”魚非池問她。
“正是,與師妹師弟一同攜手,再加一個誰也看不透他底細的老七,我們四人,難道不足以掃平天下?”蘇於嫿言語之間頗是狂妄,不過倒也是事實。
現在天下還有五國,哪一國有大隋這樣雄厚的底子,不止有上央這樣的絕世之才,還攏聚了無為七子其中四人在此,再加上隋帝本身的能力與手段,放眼望去,好像很難再尋出什麼人來與大隋作對。
那曾經一騎絕塵,遠遠走在前面的商夷,在石鳳岐回到大隋之後,立刻被大隋甩下了一大截。
對於蘇於嫿,魚非池很難說清是什麼感受,親近肯定是有的,無為七子裡就她們兩個是女子,以前在學院裡的時候,有什麼私密話也都是她們兩個私下說,雖然女子之間的友情總是脆弱,但魚非池與蘇於嫿也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她們之間的感情,可以用深厚來形容。
但是,在南燕的時候,蘇於嫿對所有人的利用,對曲拂的戲弄,也讓魚非池覺得驚心,好像在蘇於嫿這裡,沒有什麼人是值得愛的,她的世界,只把人分為有用與無用,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