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眼前的兩條路,便明瞭他的為難。
但是魚非池她顫顫著伸出一根食指,指著右邊,哆哆嗦嗦地說:“那個,不,不好意思啊,我家走這條路,你不順路的,要不要你在這裡先走啊……”
石鳳岐橫她一眼:“我知道,你坐回去!”
魚非池自知理虧,被他橫一眼嗆一聲什麼的,也就不與之計較了,反正自己是個大度的人嘛。
她挑開馬車簾子看到石鳳岐果然揚了鞭子走上了右邊的路,也不知道他內心此時的想法是如何。
但魚非池只能菩薩慈悲地求,這後生把她送到月郡之後,就趕緊回去辦他自己的事去吧,別被自己再耽擱了。
馬車靠著右手邊的路走了大約有一個時辰,突然停了下來,魚非池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鑽出身子來看。
她看了看,嘆了嘆,唉。
這裡吧,本來有個橋的,下面呢,是湍急的河流,那是滾滾向東流,平日裡都沒有擺渡人來這地方賺銀子。
這個橋呢,就架在這急流之上,聽老人說,這橋起碼架了一百年了,一百年都沒出過什麼問題。
巧不巧了,趕在魚非池回家的這趟路上,橋他斷了,從中而斷,他斷得是氣勢如虹,理所應當。
魚非池目光幽幽看向石鳳岐。
石鳳岐心想這個鍋那是怎麼也背不得,便說:“這一路來我都跟你們在一起,我也是剛剛到這兒,我都不知道這裡有橋,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魚非池目光再幽幽地看向他。
“真不是我!”石鳳岐挺冤枉,這事兒真不是他幹的,雖然他深刻地覺得幹這事兒的人幹得漂亮,回去了一定要找到給他加賞!
他現在的內心是狂喜,可是他按著那朵心花不敢怒放,生怕魚非池一個生氣,把他推下河去喂魚。
他瞅著魚非池那幽幽的眼神沒那麼幽了之後,小心翼翼地問:“要不,咱們去漁陽郡?也是可以到月郡的,就是路有點繞,我送你就是了嘛!”
魚非池坐在這橋邊,聽著下面的河水急流聲,覺得心情實在不算美好。
“就當是去看大師兄?大師兄當年最疼的就是你了,什麼好事都想著你,去看看他嘛!”石鳳岐一個勁兒攛掇。
“大師兄現在有難,我會幫他的,同門師兄弟一場嘛,是不是?”石鳳岐圍在魚非池身邊反反複複地念叨著。
魚非池笑著抽出手,彈他額頭:“小哥,你到底哪國人?幫大師兄解決白衹之事,你不怕七國之人懷疑你是白衹之後?當心他們覆滅白衹覆滅得更快。”
“白衹是個特殊的地方,我不可能看他落到韜軻手中。”石鳳岐見有希望,連忙分析起來,“怕是有場惡戰了,大師兄一個人多辛苦啊,是吧?”
“你去到哪裡不是有惡戰?從後蜀到南燕,你再多一個白衹我也不覺得出奇。”魚非池笑聲說道,“走吧,這橋都毀了,想回月郡也就只能換條路了。”
“你會去看竇士君嗎?”
“石鳳岐啊,你不要再想方設法的拐我了好嗎?我又不傻!大師兄是我師兄,我不到漁陽就算了,到了當然要去看啊!”魚非池終於被他念煩了,一聲喝道。
“好勒!南九遲歸,趕緊上馬車!”
石鳳岐笑得臉上都能開出一朵花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