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魚非池掰開石鳳岐的雙手,點頭幹脆道:“再見。”
“誰要跟你再見!”石鳳岐一把拖住她的手,力氣大到要捏斷她的骨一般,“老子就是不走!有本事你讓南九把我打走啊!破瘸子我三招放倒他!”
魚非池十分痛苦地擰眉,最怕就是他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簡直是橫豎聽不進去道理。
“幹啥!算我倒黴,這輩子栽你手上了中不中?”他氣沖沖地吼著,連大隋話的口音都出來。
石鳳岐覺得自己很是委屈,他活了這快二十年了,從來都是淡定灑脫風流不羈的公子哥,身邊的女人圍了一坨又一坨他也沒有動心過,好不容易遇上個自個兒打心眼眼裡邊邊喜歡的,怎麼還是個死活瞧不上他的?
他覺得他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他都快把自己放在魚非池腳板心下邊讓她踩著了,還要被她趕走。
怎麼就碰上這麼個油鹽不進,死活都說不聽的女人,軟硬不吃,強弱不受,氣得他都快要炸掉了。
他氣沖沖拖著魚非池往前走,動作因為生氣所以顯得笨拙又好笑,魚非池被他拽在身後,不小心笑出來。
“笑什麼笑!真是夠了!”石鳳岐罵一聲。
夜間魚非池悄悄叫醒南九與遲歸,準備趁夜離開,結果走出去未多遠,石鳳岐駕著馬車在半道上等著:“想連夜趕路啊,上車啊。”
午間魚非池趁他去買幹糧,再次叫上南九與遲歸又準備跑路,剛跑出不到三百米,石鳳岐提著一包點心等著:“餓得等不及了啊,吃吧。”
魚非池將那包袱往地上一扔:“石鳳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的就是你,給我上車吧你就!”石鳳岐一把推開南九與遲歸,扛著魚非池就把她扔進馬車裡。
魚非池覺得她心甚累,在馬車裡託著個下巴唉聲嘆氣。
“小師姐別怕,等小師父好起來了,我們兩個就把石師兄打跑!”遲歸滿臉的義憤填膺。
魚非池想想南九不久前才剛把腿打斷了重新接上,覺得把石鳳岐打跑這想法有點不切實際。要等到南九好起來,不知要到哪年哪月了,說不得那時候都到了白衹的國都了。
“小姐你喜歡石公子是嗎?”南九輕聲地問。
魚非池虎軀一震:“南九你這是發高燒燒糊塗了吧?”
南九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如果他家小姐不喜歡石公子,遇上這麼個死纏爛打的,小姐早就跟他劃清界限說清關繫了,就像對那音彌生世子一樣,哪裡還有石鳳岐這胡鬧的機會?
可是石鳳岐的確很迷茫,他趕著馬車到了一個分叉路口,憑他的記憶,他記得左手邊的路是去漁陽郡,右手邊的路可以到月郡,往左還是往右,讓石鳳岐做不出選擇,他停在那裡許久,望著那個分叉口出神。
他的懷中揣著一封信,信是他的家師上央先生寫給他的,信中說:“速往白衹,以掌大局。”
以他對上央的瞭解,若非是有真正急切的情況,上央是絕不會親自寫信催他的,依他的性子也很少說出這麼急迫的話,上央是一個很睿智的人,他看事情總是看得到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做任何安排都井井有條,從不混亂。
如果連他都說速往白衹,那隻能說,白衹現在的情勢真的已是危急萬分。
石鳳岐啊,他在外面浪了這麼多年,放蕩了這麼多年,連家都未回過幾次,更不要提背負什麼家中的責任,可是現在,他好像再也無法逃避了呢。
他該怎麼辦呢?去漁陽郡,魚非池必然不樂意,可是去月郡,他又要如何向上央交代?
明明這樣的選擇應該是交由魚非池來做,石鳳岐也默默地承擔了。
見馬車停了很久,魚非池覺得有些異樣,所以開啟馬車門,看到石鳳岐坐在那裡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