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眼都瞪大了:“魚……魚姑娘,你認真的?那我家公子豈不是要哭死去了?”
魚非池忍著笑,捏了捏姜娘小臉蛋,調戲道:“女子,也是可以的,姜娘想入我後宮嗎?”
姜孃的臉噌地一紅,嬌嗔一聲捂著臉扭著腰就跑。
魚非池看她羞得沒臉見人的樣子,悶聲發笑,笑得揉肚子,那方的石鳳岐沖她招手:“他們到了。”
他們是指葉藏一行人,瞿如與商葚是會留在偃都的,卿白衣暫時還需要他們,葉藏在這段時間裡渾水摸魚錢莊生意越來越好,聽說已經準備再去別的地方開幾家分號,四人站在渡口送魚非池等人離開,頗是依依不捨。
後蜀再也沒有什麼事需要魚非池掛心,石鳳岐的傷也養好了,她在這個飛雪大降的日子裡早起時,說了一句:“飛雪渡江,我們也該走了。”
同行的人除了來時的四人外,多了一個音彌生,石鳳岐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他提著扔下船,而且這要去的南燕本就是音彌生的老家,沒道理不讓人回家的。
魚非池握住朝妍的手,朝妍面色稍稍一怔很快回過神:“師妹一路小心,有空回來後蜀找我們玩兒。”
“說不定下次見你就是在別的地方了,可不一定是後蜀。”魚非池笑道。
“也對,誰知道呢?”朝妍笑聲道。
“你們不等蜀帝了?”商葚問魚非池,送行的人裡沒有卿白衣。
“不等了,他不會來的。”石鳳岐望著王宮的方向,經歷了那麼多,卿白衣已經很成熟了,成熟到他可以放下很多。
但石鳳岐也知道,卿白衣即使沒有來這港口,他也一定在宮裡為自己相送。
幾人擁抱,幾人分開,幾人上船,幾人離開。
朝妍悄悄開啟掌心,掌心裡有剛剛魚非池塞給她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五個字,四人擠過來看:伴君如伴虎。
四人對視輕笑,毀了紙條步入偃都城中。
姜孃的茶棚裡又來了一個生面孔,是一個幹瘦的老頭兒,老頭兒身形佝僂,一身破爛的土黃色衣裳,身後背一個書匣子,他從書匣子裡拿出筆墨與白紙,著姜娘上一碗茶湯。
茶娘笑聲問這老頭兒:“老人家您從哪裡來呀?”
“很遠的地方。”老人家充滿遲暮滄桑的聲音啞聲說道,笑著攤開筆墨,看著是要寫什麼東西。
“您是說書先生嗎?”茶娘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打扮,忍不住多問一句。
老人家將要落紙的筆尖停下,抬起頭來看著姜娘,姜娘卻莫名後退了一步,看著老人家不敢再大聲說話。
那老人家一雙眼睛裡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湛亮清明的光,像是摘了天上一對星,放在他眼裡,能看透一切般。
“我不是說書先生,我是給說書先生寫故事的。”
“那您慢慢坐,我不打擾您了。”姜娘低下頭說,趕緊離開了。
老人家笑一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溝壑,每一道都似藏著說不完的智慧與秘密。
他落筆,字跡金勾銀劃,力透紙背,剛勁霸道……
帝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