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怎麼再愛笑,據常年侍候他的小太監說,君上自那日與石公子痛飲一場之後,再未對誰那般溫和親切過了,總是面容冰冷的樣子,誰都不敢在他面前出半點紕漏,生怕惹得君上不痛快,就要掉了腦袋。
魚非池聽著這些話,剝著手裡的花生,剝了一堆累在桌上,卻忘了放進嘴裡。
石鳳岐重病了好些日子,傷口仔細調養也耗上了不少時間,才漸漸恢複元氣,魚非池總笑話他練一身武功有什麼用,還不是一身皮肉難敵刀槍。
石鳳岐便惱:“你讓南九身上背幾刀試試,我看他受傷了你還會不會這麼說。”
魚非池則懶懶地倚著門框道:“南九武功不知多好,才不會像某些人這麼容易受傷,嬌滴滴像個娘們兒似的。”
“魚非池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
後蜀一切都走上正軌,魚非池不再插手後蜀任何事,卿白衣像個真正的帝王那般打理著國家,聽說他砍落許家九族人頭時,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魚非池的心裡酸楚得厲害。
偶爾她也會去宮中看看溫暖,她似個活死人一般躺在華麗的琉璃殿中,精緻且脆弱。
再後來,卿白衣都不再有時間與魚非池他們說話了。
一天飛雪,後蜀的雪花飛得不似在大隋那般猛烈,成團成堆的噼頭蓋臉往下砸,而是一縷縷一朵朵的,飄來溫柔的涼意。
魚非池坐在姜孃的茶棚裡看著江上飛雪的好景,捧著一碗熱茶湯,姜娘看看她手邊的包裹,笑聲道:“魚姑娘這是要遠行?”
“嗯。”魚非池點點頭。
“能不能問魚姑娘一個問題呀?”姜娘挨著她坐下。
魚非池挪挪身子看著這小丫頭,讓她問。
“那日姑娘來找我,為何能確定若是石公子出事,我必無活路呢?”姜娘撲爍的眼睛中有著疑惑。
“我嚇你的,哪知道一嚇一個準。”魚非池眨眨巴,說得真真切切的樣子。
姜娘聽了撅撅嘴:“魚姑娘你這是在欺負人嘛。”
“你家公子也一天到晚欺負別人,你就當是替他還債吧。”魚非池大言不慚道。
“魚姑娘你以後會去大隋嗎?”
“幹嘛,替你給你表哥送定情信物?”
“魚姑娘你討厭!”姜娘讓她逗得發笑,心想著怎麼跟這魚姑娘說起話來,比跟石公子說話更難招架,三言兩語地就撩得自己臉紅,她扭了扭身子還是執著地問道:“那你會不會去嘛?”
魚非池搖頭,把玩著她耳墜子:“不去。”
“要是石公子以後會去呢,魚姑娘也不去嗎?”
“他去他的,我為何要跟著?”
“你跟石公子是一對兒呀,就跟我這耳墜子一樣。”
“姜娘啊,我這個人很花心的,以後是要收盡三宮六院七十二男寵的,你家石公子,頂破天去也就是七十二男寵中的一個,怎麼能會跟你耳墜子一般,是一對呢?”魚非池輕輕皺著眉,一臉嚴肅滿是認真十分正經地跟姜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