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們去忙活就好,你休息一下,陪陪石師兄吧。”朝妍按住她連忙說道。
說話間她把人都帶出去,輕手輕腳拉上房門,拍拍胸口:“師妹平時脾氣蠻好的,怎麼就是對石師兄非得這麼兇巴巴的?”
“打是親罵是愛,你懂什麼?”葉藏笑道。
“那我打你罵你了,你可別還反口反手。”
“別介,咱兩老夫老妻的不興那套,走了走了。”
魚非池坐在椅子上也不過去看石鳳岐,幹巴巴坐在那兒,全身繃得緊緊的,她不敢洩氣,一洩氣她就要跑了,離這後蜀國越遠越好。
“坐那麼遠幹嘛,過來。”石鳳岐醒過來,看床邊沒人,四周望望,望到魚非池一個人坐在遠處的椅子上。
“不去!”魚非池惱火地說道。
“我口渴了。”
“渴死你!”便端了一杯茶過去。
石鳳岐接過茶水坐起來,笑看著她,兩三個月不見而已,倒想她想得厲害,晚上做夢都夢到她。
“喝啊,你不是口渴嗎?”魚非池又罵道。
“古有望梅止渴,我望美人止渴。”石鳳岐笑道。
“把你這酸牙的破爛情話說給地下的許清淺聽去!”
“她死了?”
“怎麼,不捨得啊,容易,脖子上抹一刀你就可以找她去了!”
“不是。”石鳳岐笑看著她氣鼓鼓滿嘴胡話的樣子,扯著她坐下,“我是覺得,她那樣的人死得這麼幹脆,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魚非池坐在一邊不說話,她沒心情去想許清淺,她只是心累得厲害,想趕緊把這些事脫手,她真的,一點也不愛做這些事。
石鳳岐便又道:“還有我覺得以許良人的臂力怕是拉不出那一箭的,總覺得還有些不對的地方,許家倒下得太快,卿白衣又急於報仇,這一切太過順利了一些。”
魚非池依舊不說話,石鳳岐說的這些她都想過,可是她查不到更多的線索,許良人這會兒已經化作一堆爛肉,許三霸也死得透透的了,就連許清淺都入了土,便是有疑惑,也找不到人對質。
“難過就哭一哭吧,又沒人笑話你。”石鳳岐說,“我知道你不捨得卿年,也不捨得溫暖。”
魚非池別過頭去不理他,她不想做出一副小女兒姿態還嚶嚶嚶地啜泣一番,那不是她的作風,可是她也真心真意地不好受。
早知道不認識她們就好了,她們是生是死也就跟自己沒關系,不會讓自己心裡堵得這麼厲害。
可是如果不認識那樣兩位奇女子,怕也是人生一大遺憾吧?
這些天,她忙啊忙啊,忙得頭昏腦脹,後蜀朝堂上的破爛事不知有多少,卿白衣就算一夜之間有了帝王像,缺了那麼多年的磨練不是一夜可以成就的,魚非池想跑,什麼都不管的,跳上馬就離開這地方,可是又總是不忍心。
卿白衣失了卿年又失了溫暖,還沒爬起來,如果魚非池她也跑了,等到石鳳岐回來的時候,這偃都只怕又一堆難以打理清楚的事,說好要看住偃都的嘛,做人要講信用的嘛,說殺他全家就殺全家嘛,說看住偃都就要看偃都的嘛,江湖道理義嘛!
她一邊跟自己說一邊詛咒著石鳳岐不是個東西,再一邊埋進那堆瑣事中,在她一雙纖纖玉手下,偃都回到了真正的寧靜,朝中安穩,各司各職未出亂子,城中百姓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軌,往蜀西之地回去的難民也有人妥善安排,該抓的人一個沒跑掉,許家算是真正的連根拔起連根毛都不剩下了,商戶們的生意也不受影響,什麼都很好。